“你個錦衣衛不知道盲拍是什麼?彆裝了,太假了。”
百裡牧把那三枚散落在桌子上的銅錢一一捏起接連放回到了自己的袖子當中,隨即抬起一隻眼睛斜瞅著白忘冬。
“你不會是擱這兒詐我呢吧,我提前說好,盲拍什麼的我是從來沒有參與過的,了解這個,隻是基於一個情報販子的基本素養。”
“嗯……你要是在這裡不想說的話,我就帶你換個場子,那邊比較刺激一點。”
白忘冬摩挲著手指說道。
“正巧,我也想了解了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北鎮撫司當值的。”
聽到這話,百裡牧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身體猛地一顫,他訕訕一笑,接著重新開口道:“不用勞煩您奔波了,我說,您想了解什麼,我全都告訴您。”
白忘冬歪歪頭,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盲拍嘛,顧名思義就是‘盲著拍’,這種拍賣會隻會邀請特定的人家,所請之人的名單也就隻會有組建方自己知道,盲拍進行期間,所有的人都會坐在特製的房間裡麵穿上特製的衣袍隱藏起自己的身份,就連拍品都會被罩上一層幕布,在盲拍進行期間,拍賣師會帶著裝有拍品的箱子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光顧,然後將所有人的報價一一記下,價高者得,隻有一次出價的機會,而且,是否拍到不會當場告知,在盲拍結束之後將拍品送到客人手上的時候才會知道最終的結果。”
說到這裡,百裡牧遲疑了一下,緊接著,他抬起頭看向白忘冬那雙無喜無悲的眼睛:“盲拍的拍品大多數都有些來路不正,提供這些拍品的人,一般都來自於鬼市……虞家。”
聽到這句話,白忘冬的心裡沒有半分的驚訝。
這盲拍搞得這麼嚴謹,一看就是心中有鬼,在應天府這個地頭能搞到那麼多不方便大大方方示人東西的勢力本來也沒幾個,鬼市,就是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那一個。
哦,不對,應該說是供應量最大的那一個才對。
不過,比起這個,他倒是比較關注另一個和他任務有關係的點。
“組建盲拍會的,又是哪一邊的人?”
“這個嘛,我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百裡牧搖搖頭,目光很認真,看得出來他沒有撒謊。“實在是盲拍的舉辦方從來都不是固定的,而且能組建起一場盲拍也很不容易,這群人也不會把自己的真麵目示人,但我可以肯定,每一個組建盲拍的舉辦方都會有一群固定的客源。”
“你能查到一個人參與過哪一場盲拍嗎?”
“彆鬨。”百裡牧聽見這話一下子笑了。“我要是有這本事還用得著在這兒擺攤嗎?白大人,您千萬不要把我想的太神通廣大了,而且……”
他身體前傾,靠近白忘冬。
“這裡麵的水深的很,怕是您一個百戶兜不住的。”
“水深啊。”白忘冬身體同樣前傾,他將手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托著下巴和百裡牧對視在一起。
“能淹死我嗎?”
“差不多吧。”
“吼吼,瞧,真好,有趣的事情又變多了不是。”
瞧著白忘冬眉眼間的笑意,百裡牧露出滿臉疑惑,一頭的問號。
是他沒講清楚還是這人理解有問題,又或者說,這貨不會是個聾子沒聽到他在說什麼吧?
在他呆愣期間,白忘冬收回手臂,從他麵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耽誤你生意了,加油,等有機會讓你給我算一卦。”
說完這話,白忘冬腳步輕快地就離開了這裡。
百裡牧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為啥……他覺得這人還有些小開心呢?
嘶——
果然,師傅說的沒錯,錦衣衛裡,沒幾個正常人。
還是山上好啊,起碼不用和神經病打交道。
嗚嗚嗚。
他有點想家了。
……
離開百裡牧的攤位,白忘冬立馬確認了下一站的行程。
百裡牧此人雖然來曆神秘,但是從口中說出來的話有九成以上的準確度,隻要他願意告訴你一些消息,那麼十有**不是假的。
而且這個人的手段也神秘的要緊,他錦衣衛北鎮撫司試百戶的身份很大可能就是他告知虞夫人的,而他升百戶還沒幾天,百裡牧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這種情報獲取的速度,說實話是有點厲害。
表麵上很好拿捏,實際上也是個胸有成竹的主。
白忘冬懷疑,這人大概率是有仙門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