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代宸?”
白忘冬盤腿坐在地上,翻看著旁邊散落一地的草稿紙,手中的筆並沒有停下。
站在鐵柵欄外麵的人是一臉不滿的紫雲兒,她和白忘冬彙報著他補覺那日,六扇門的所有進展,幾乎將李正明大部分的安排都給說了個清清楚楚。
雖然她紫雲兒不是第一線的戰鬥人員,但作為後勤來說,紫雲兒的業務能力還是很能打的。
尤其是有著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踩影步加持,紫雲兒甚至能夠做到站在一個人身後,讓他完全不發覺的程度。
把這樣的人派去跟蹤,除非對方經受過這方麵特彆專業的訓練,不然的話,十有**發覺不了紫雲兒的存在。
就為了完成白忘冬委托的差事,紫雲兒幾乎跟著李正明跑了整整一天。
這小豆丁有點怨言倒也不算是什麼怪事。
反正拜托她的人也不是自己,就算是有怨言白忘冬也默認不是衝著他來得了就行了。
那委托紫雲兒的人是誰呢?
這就很好猜了嘛。
白忘冬委托給了公務繁忙的夜流霜,但夜流霜正在監視夢清公主,這邊實在是插不了手,於是,就在這個時候,作為夜流霜小迷妹的紫雲兒就自告奮勇地跳出來要為夜流霜承擔重任。
反正她在京城也是待命,閒著也是閒著,能幫幫忙就幫幫忙好了。
當然,在紫雲兒看來,她幫的不是白忘冬,而是忙得實在插不了手的夜流霜。
瞧瞧,瞧瞧,什麼叫變通。
這麼一來,這人情也就不是白忘冬欠下的,而是夜流霜欠下的了。
果然,不在一開始就拜托這小豆丁簡直就是最正確的選擇。
這拽小孩是個腦殘粉真的是太好了。
“何代宸的話確實是個很好的突入口。”
白忘冬頭也不抬,繼續翻看著手裡的小本本,和那散落在地上的草稿紙一一對照。
“不過李正明就這麼確定何代宸會開口?”
“這兩人私交很好,如果李正明問了,何代宸也許會透露出一些什麼也說不定。”紫雲兒看著手裡收集到了資料,推測著說道。“當然,前提是何代宸真的知道他爺爺的事情。”
“會嗎?”
白忘冬放下手裡的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扭過頭朝著紫雲兒看去。
“那可是他親爺爺。”
“傳聞何代宸的品行極佳,昔日在暮雲門中,曾因為剛正不阿,多次舉報了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這樣的一個人,說不準真的會大義滅親也不一定。”
“‘曾經’,‘說不準’,瞧瞧你用的這兩個詞。”
白忘冬輕輕一笑。
“你好歹也是個錦衣衛,就不能稍微嚴謹一些嗎?”
“這有什麼好嚴謹的?”紫雲兒皺著眉說道。“這樣一個眼裡麵容不得沙子的人,真的會幫著何文良為虎作倀?他大義滅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暮雲門中,他可是被稱為‘鐵麵’的。”
“我也沒說他是為虎作倀啊。”白忘冬轉過身,靠在身後的床榻之上,然後看著紫雲兒說道。“如果就如你所說,何代宸是這樣的一個形象,那估計他受何文良的影響還蠻大的。”
就這人設,這不就是一個妥妥的小何文良嗎?
當然,這裡指的是何文良的表麵形象。
“你知道親人和外人相比,有最大的一個優勢是什麼嗎?”
“什麼?”
“天然的親密。”
“你在說什麼廢話?”
紫雲兒挑眉,白忘冬這句話這不就是妥妥的廢話嗎?
親人當然要比外人更加親密啊。
“瞧,你還是沒有理解我在說什麼。”白忘冬玩味地看著他,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好好想想,為什麼我會說這是一種‘優勢’。”
“優勢……”
這個詞一般會用到什麼地方呢?
紫雲兒順著白忘冬的話去思考。
尤其是在“優勢”兩個字上,紫雲兒念叨了大概幾十遍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但眉頭卻是皺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