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大火球直衝紀綱的麵門而來。
紀綱用力甩袖,幽綠色的液體在他的麵前突然冒出。
嘩啦。
幽綠色和赤紅色交織。
隻是一個刹那,火球崩散。
無數被染色的的焰浪從紀綱的身旁飛過,沒有沾染到他的衣衫分毫。
“沒規矩的東西,我不是都說了嗎?不管有任何事情,都不要進門打擾,出去。”
火焰散去的那一刹那,白忘冬的冷喝聲驟然響起。
紀綱剛要皺眉,結果就看到白忘冬豁然抬起頭來,那原本掛著怒色的臉龐在目光觸及到他的那一刻,瞬間就有了變化。
紀綱親眼看著白忘冬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驚訝,然後閃過一瞬的茫然,最後露出了些許的歉意。
白忘冬立馬站起身來,目光滿是抱歉地看著紀綱,連忙開口。
“抱歉抱歉,我當是哪個沒長耳朵的煩人精呢,原來是紀大人當麵,一時手滑,勿要見怪。”
好一個戲精。
羅睺現在教人都這麼教了嗎?
紀綱盯著白忘冬看了幾秒,隨即他舉起手,看向了手指尖那殘留的一簇火苗,輕輕一笑。
“原來白副千戶手滑也能滑的這麼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衝著紀某的首級來的呢。”
“這話說的。”
白忘冬拍了拍手,臉上揚起了和善的笑容。
“要是讓旁人聽到了會認為你我不和的。”
“哦?那你我和嗎?”
“呀,好像還真不和。”白忘冬左手虛捂住嘴,那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顯得做作了幾分,他那目光裡和善的外衣逐漸褪去,露出了囂張的底色。
遙望著紀綱,白忘冬笑容都顯得嘲弄了幾分。
“那小爺不裝了,這一發就是衝著你腦袋去的,你咋就這麼沒眼色的擋住了呢?”
鏘——
他這話一說出口,紀綱身旁立馬就有人拔了刀。
但紀綱看都沒看他隻是抬了下手指,那數把刀就直接被壓回了刀鞘。
“怎麼,不擋住站著被你打?”
紀綱今日看起來的忍耐度頗高,即便是受到了白忘冬這般挑釁都沒有發作,他隻是輕淡地看著他,回複道。
“被你打我能討到什麼好嗎?”
“太子殿下一直都希望你我能和平共處。”
白忘冬也不意外他的忍耐,而是把左手從嘴邊放下,開口說道。
“但將相和那也是要有個人主動上門負荊請罪的,這個人為什麼就不能是紀大人你呢?”
“那為何不能是你?”
“我怕疼。”
“我也怕。”
“哇,一把年紀了,還在這裡叫疼,羞不羞啊。”
“沒得談?”
“沒得談。”
聽到白忘冬的回答,紀綱目光微動。
他看了一眼在白忘冬腳下趴著的黃傾妍,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端著茶扇著扇子看戲的元寶兒,目光瞬間陰沉了下來。
麵子給了,人家不接著。
那接下來要是見了血,可就怪不得他了。
“拔刀!”
嘩啦。
他身後跟著的南鎮撫司的錦衣衛同時拔刀。
那一柄柄寒光凜凜的繡春刀就這樣在院子當中綻放著冷色。
看著麵前這一把把繡春刀,白忘冬突然就笑了。
他一個北鎮撫司的代鎮撫使,元寶兒一個北鎮撫司的千戶,此時此刻居然在被一堆繡春刀指著。
真他娘的是個笑話。
“你的人呢?”
元寶兒目光掃過那一把把繡春刀,目光同樣冷了下來。
紀綱今日的態度還真是夠強硬的。
這就說明這人和黃家行船之間的關聯比她之前預想到的還要深。
“我沒準備人啊。”
聽到元寶兒的話,白忘冬攤了攤手,開口說道。
元寶兒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扭過頭看向了他。
白忘冬的表情滿滿的都是真誠,真誠的都不能再真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