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
那是一個很普通不過的夜晚。
白忘冬待在北鎮撫司衙門的小院裡養傷,他合上手裡的小本本,朝著來人看去。
“身為張宇霄的同夥,你就不怕我抓了你?”
看著眼前這被毀去半張臉的麵容,白忘冬挑了挑眉,戲謔地說道。
說實話,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張懋義會主動找上他來。
還會說想要見他。
超出預料的事情發生了,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反正閒的無聊,不妨見一麵,瞧瞧看張宇霄這位師侄想要做什麼。
“我要你幫我。”
隻是白忘冬沒想到,張懋義一上來這句話就是不在他預料當中的。
他想過張懋義是來求和的,也想過張懋義是來下戰書的。
可唯獨沒想到,這居然是來求助的。
他撇過頭,視線繞過搭在桌子上的腳朝著張懋義看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遍,你是來找我乾嘛的?”
“我是來求助的。”
張懋義語氣平淡地說道。
“北鎮撫司不看腦子,愛滾哪兒滾哪兒去。”
白忘冬隻覺得這孩子腦瓜子不太好。
他這才剛被張宇霄那貨堵了一次好吧。
還來求助他。
怎麼著,知道他是個好人,所以特地上門來欺負唄。
好人就該拿槍指著啊。
“小師叔犯了心魔。”
張懋義自顧自地說道。
“瞧出來了。”
白忘冬語氣輕快地回應道。
那傻逼就跟吃了秤砣一樣,鐵了心地認為心魔是他。
可這心魔是不是他,難道他本人還不知道嗎?
“怎麼著,你是來求我自殺,了卻他心魔的唄?”
“我知道他的心魔不是你。”
張懋義搖了搖頭,語氣有些低沉。
“但我無論怎麼說都沒辦法讓他醒悟過來,我沒辦法解決小師叔的心魔,所以我才來找你,你……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順德府事件,白忘冬的表現有目共睹。
如果是他的話,那一定是可以……
“辦法嘛,不是沒有。”
聽著張懋義的話,白忘冬語氣玩味地說道。
“但我憑什麼幫你……”
啪。
白忘冬話還沒有說完,張懋義就扔出了一樣東西,白忘冬下意識抬手接住,然後打開手掌,朝著那手中的東西看去。
那是一塊小鐵片。
還是一塊殘片。
不過……
他眼拙了?
看不出來有什麼神異之處啊。
“這東西……”
等等。
白忘冬眼睛微眯一瞬。
這東西上麵好像有股熟悉的氣息。
白忘冬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他在什麼地方碰到過這個氣息。
嘿,還真讓他給回憶到了。
“嘖。”
白忘冬挑了挑眉,手掌一翻,把這鐵片給收了起來。
隨即就側過頭,笑容玩味地看向下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待著回複的張懋義。
他的目光很認真,看著這麼認真的眼神,白忘冬也不打算和這人兜圈子了。
直奔主題就行。
“心魔這種東西是會折磨人的,隻有受到了折磨,你才會意識到自己犯了心魔。”
白忘冬手裡把玩著小本本,開口說道。
“可我覺得張宇霄並沒有因此而困擾,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我不知道。”
張懋義搖搖頭。
他要是知道的話,就不來找白忘冬了。
“因為他壓根就不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是錯的,他躲在了一個名為‘除惡’的保護傘下,把自己給保護的太好了,所以,你要是想摧毀掉他的心魔,你就必須要先把他從這個保護傘下麵拉出來。”
“我該怎麼做?”
張懋義開口說道。
“很簡單,他不是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嗎?”
白忘冬目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