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汙遮擋著視線。
氣息極速下落。
這口血吐的,直接把那一口撐著的元氣給全部散了出來。
但故事聽完了,還得去辦正事啊。
轉身,邁步。
撲通。
他腳下一個沒站穩,身體徑直朝著前麵倒去。
但和想象中冷冰冰的地麵不一樣。
白忘冬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某雙手給穩穩接住。
再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淡淡響起。
“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呼~
“是嗎?”
白忘冬被她扶正身體。
看向眼前這張表情冷淡的俏臉。
老搭檔。
夜流霜。
“拿來。”
白忘冬也不廢話,直接張開手,朝著她要到。
夜流霜很直接地從儲物仙器當中取出一個盒子,放到了他的手上。
感受著手中的重量,白忘冬呼出一口氣。
“這麼簡單就拿來了?”
“林醫師給你做的擔保。”
這回答,言簡意賅。
但這話中所蘊含的意義卻是萬鈞之重,給他手中這東西做擔保,那可是要用腦袋的。
若是白忘冬起了歹心,把這盒子裡的東西給昧了,林昭月估計得罵他罵到下輩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夜流霜目光瞥到了一旁坐在樹下的乾屍。
從一進入到山中,她就看到了那被洞神槍威脅著的上千妖族,一路深入之後,再看到的,就是一座座支離破碎的山峰。
由此可見,這裡之前勢必經曆了一場大戰。
而第一眼看到白忘冬的狀態時,她就明白了這一戰是何等的慘烈。
這具乾屍,大概就是白忘冬狀態如此慘烈的原因。
“這是誰?”
夜流霜一邊從儲物仙器中取出天劍山的療傷丹藥朝著白忘冬遞了過去,一邊開口問道。
這妖的身份勢必不簡單。
白忘冬從她手中接過丹藥,一口飲下。
不得不說,大仙門總是有些獨到之處的,天劍山的弟子受傷的次數可能比較頻繁,這療傷的丹藥確實是效果不錯。
這小半瓶瓶下了肚,他瞬間感覺好了不少。
暫時算是把傷勢給穩住了。
再加上白忘冬一直維持著太平經回春篇。
這下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生命之危了。
但要是想要治傷,還是得回去找大夫來看才行。
吃完藥,白忘冬回答了夜流霜的問題“青璃天。”
“青璃天?”
即便是夜流霜此刻眼中都忍不住露出了幾絲訝然。
她黛眉緊皺,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此刻,青璃天應該在去往鳳陽府的路上,甚至可能已經到了鳳陽府才對。
但她並不覺得白忘冬會在這種事情上判斷失誤。
沉默幾秒,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兩個青璃天……”
“所以這個,是從詔獄裡跑掉的那一個。”
以白忘冬的實力可麵對不了全盛時期的大妖青璃天。
但如果是在詔獄中被折磨的半死不殘,實力十不存一的青璃天的話,白忘冬未必沒有拿下的可能。
不過這樣一來,那就說明青帝化生盞傳聞中恐怖的治愈能力隻是一個謊言。
兩個青璃天,一好一壞。
真相已然顯而易見。
想到這裡,夜流霜目光微顫。
顯然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一個大妖,居然以這樣的方式,一次又一次的“死而複生”。
實在是有些讓人難以想象。
夜流霜在天劍山之時,沒少翻看過這些曆史記載。
上古時期,青璃天在妖族戰場之上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甚至於不少妖族力挽狂瀾之戰,就是得益於青璃天那一夜之間能夠恢複如初的恐怖能力。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反而顯得有些可悲許多。
在重傷並不致死的情況下,為了恢複戰鬥力,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進行“重生”。
可這樣一來,就像是把自己做成了一個隻為戰場而生的工具一樣。
青璃天,隻是一個妖族戰場之上的祭品。
有些可悲,但……又有些值得讓人敬佩。
平心而論,若是換作是她的話,她可以做到視死如歸,但卻絕對做不到能夠如青璃天這般的犧牲。
她的劍意不允許她做出這麼折損她驕傲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那她的劍道也就碎了。
“大概吧。”
白忘冬一邊點頭,一邊推開了那個盒子。
盒子當中,靜靜地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石。
這玉石看上極為精美,若是放到外麵,恐怕光憑外觀就能擔上個“價值連城”的名頭。
當然,事實上這東西確實是價值連城。
能讓林昭月這樣的人用腦袋來做擔保的東西,它的價值可想而知。
這是大明京城聯通其他城市的“四麵奏歌”。
這一塊,是屬於鳳陽府的那塊。
也就是說,白忘冬現在若是在此處喊話,那整個鳳陽府都能聽得到。
而這盒子的底下,附帶的是一塊高級到不能再高級的靈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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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來啟動這塊四麵奏歌用的。
檢查完東西。
白忘冬直接就把玉石從盒子裡麵拿出,然後把盒子遞給一旁的夜流霜,大步朝著山外走去。
夜流霜接過盒子,跟在了他的身後,一同走出。
走了不大一會兒。
那天空上懸浮的洞神槍,以及下麵的上千妖族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看到他出現,所有的妖族都沉默了下來。
白忘冬活著從深山中走了出來,那就說明,那位殿下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事實上,從深山中那不斷響起的爆鳴聲停下的時候,他們心裡就已經有了猜測。
聲音不再響起,洞神槍毫無變化。
這誰輸誰贏,誰生誰死。
答案顯而易見。
柳嬤嬤的眼中閃過了濃濃的黯然。
他們是無能的。
作為青丘一族深受信任的老仆,青帝化生盞的功效她也略知一二。
需要讓那個油儘燈枯,沒幾天日子的殿下為了他們把最後的一點血肉熬乾,他們簡直無能到了極致。
若不是這杆邪槍的話……
想到這裡,柳嬤嬤的眼中閃爍出濃濃的憤恨。
“看得出來,你們很不服。”
白忘冬坐在石頭上,嘴角露出戲謔的笑容。
“可不服你也得憋著,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就得承受輸了的代價。”
“但好在我是個心善的人,為了照顧你們那僅剩的自尊,我特地從京城那邊拿來了這個東西,這樣一來,你們就不用不好意思喊救命了。”
天呐,這天底下怎麼會有他這麼善解妖意的人啊。
麵前這些妖不給他跪一個簡直都有點對不起他這般的體諒。
瞧瞧瞧瞧,這一個個瞪著眼睛,絕對是怕感動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吧?
“你……”
“噓——”
白忘冬直接把手放在唇前,打斷了柳嬤嬤的話。
他指了指耳邊的玉石,很溫柔地說道。
“你先不要吵,這邊接通了哦。”
柳嬤嬤瞳孔緊縮。
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連忙回頭,朝著下麵的群落看去。
她緊緊咬著牙,目光中全然都是掙紮。
說實話,若是能夠有選擇的話,她寧願從一開始就帶著全部的妖去自殺。
這樣一來,也就不用讓殿下受辱。
可看著下麵的婦孺,她又狠不下這個心來。
所以才會有如今的狀況。
是他們拖了殿下的後腿……
……
而此時此刻,在鳳陽府當中。
鳳陽府負責四麵奏歌的官員瞬間就察覺到了四麵奏歌的異動。
他微微一愣。
但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這是京城在連接他們鳳陽府的四麵奏歌。
他連忙跑出房間,朝著府衙的方向跑去。
現在的鳳陽府可是有著通天的人物在的,京城那邊有動,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但才剛剛等他跑出這房間沒多久。
一個清朗的聲音就在整個鳳陽府響了起來。
“喂喂,麥克測試,麥克測試,能聽得到嗎?啊,你們就算是聽不到我沒法知道啊,這問題好像是句廢話。”
“算了,直奔主題吧。”
這聲音……
怎麼有點熟悉啊。
千戶所中的胡為聽著這個聲音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這既視感也強烈的很。
“老穆,這貌似是羅老大家那個白百戶啊。”
胡為第一時間朝著坐在一旁的穆遠漠說道。
“是嗎?”
穆遠漠倒是沒有聽出來。
主要是上一次白忘冬用四麵奏歌在鳳陽府裡嘲諷鶴留聲的時候,這大猩猩睡得正是香的時候。
不過……
“紫雲兒。”
一旁的陳同冷不丁的開口。
唰——
他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就瞬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大人。”
清脆的聲音響起,紫雲兒第一時間行禮叫道。
“去鎮撫使大人那裡候著去吧,我估計,你很快就要被征調了。”
“是。”
紫雲兒答道。
幾乎沒有半點猶豫,紫雲兒瞬間離開了三人所在的小院,化為一道流光朝著城中某個地方趕去。
同一時間。
朱棣的住處。
知府剛剛跑來,就被朱棣抬手製止了動作。
他豎起耳朵,饒有興趣地聽著白忘冬的聲音。
“青璃天在嗎青璃天,我是來找你的,我現在就在你家裡,你的族人們表示他們現在特彆特彆的想你,想見你想的都快要去死了。”
“我不忍心看到他們這麼思念你的樣子,所以特地來轉告一下,無論你現在手頭上有什麼事情,請務必回家,我隻給你兩個時辰的時間,若是兩個時辰之內,你趕不回來,那你可就不會再有見到你族人的機會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這世上最該珍惜的就是親人啊,莫要因為事業而罔顧了家庭,那是糊塗。”
“言儘於此,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一句話,我在……誒,這山叫什麼地方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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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問你呢,老柳樹,這裡叫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