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彩鳴八百裡。
恰似天庭宴群仙。
雖然前幾日的陣仗就已經夠大了。
可和今日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周老爺子故友頗多,所以這場八十大壽會連著舉辦三天。
也就是說,往後蘇州城的三天裡,都會是這般的隆重。
周家還是財大氣粗的,不光是這往來的賓客,就算是路過周家門口的一條狗,那也得先被喂上兩口肉才能走。
舉城同樂。
這樣的盛況,就算是京城都很少能見到。
據說今晚城中還會燃起焰火。
那場麵,怕不是要直趕新年時的熱鬨。
“蘇州的無冕之王。”
白忘冬坐在馬車上呢喃著這最後的四個字,搖了搖頭。
“還真是名不虛傳。”
“是啊。”
坐在他旁邊的雲至善聽到了這一聲呢喃,拉開車簾,同樣朝著那街道兩旁看去。
“人活一世若能如此,那當真是不枉此生。”
“可這世上,又能有幾個周天燁呢。”
想要成為周天燁那可太難了。
即便是他那個心高氣傲的哥哥都曾感歎過,周天燁的一生足以稱之為是傳奇,而且不可複製。
時勢造英雄,英雄造時勢。
周天燁最為可貴的地方就是他能控製好自己的野心。
蘇州城就是他的極限,但凡他多跨出那麼一步,迎來的便會是滅頂之災。
可就是這樣的“正好”,卻是這天下無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周老爺子同大伯曾是前後輩的關係,兩人雖然差了二十歲,但仍舊是以同輩相稱,早年間我見到他的時候,曾喚過一聲‘世伯’,若是你不知道如何從你師傅那邊論起,那就以雲家這邊來論叫一聲‘爺爺’便好。”
“夢來知道了。”
白忘冬應和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停下。
雲至善和白忘冬同時透過窗戶看向了車外。
是周府到了。
兩人一同下車。
雲家在蘇州城裡還算是有些排麵的,雲至善一下馬車就被其他人認了出來。
見到是他的時候,不少人都感到了些許的意外。
畢竟如周天燁八十大壽這樣的日子,一般來說蘇州城內的家族都是家主親自到場。
不過一想到雲家的近況,這群人也就理解了。
雲四爺和孟管家的爭鬥在蘇州城各大世家當中算不上是什麼秘密。
如今日這般場合,這兩人誰來,另一人都得鬨。
既然如此,那索性就兩人都不來,派一個還算是有點代表性人來就可以。
在這一點上,孟凡龍顯然不如雲至誠。
畢竟雲至誠代表的是雲家血脈本身,雖然孟凡龍托著雲小天占據了一個正統地位,可畢竟如今的話事人是他。
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雲家掌事人是不會受蘇州城其他家族的待見的。
至少在孟凡龍幫著雲小天徹底掌握雲家之前,他的雲家話事人身份是不會被其他的正統家族承認的。
不過,雲五爺他們都認識,可跟在他身邊的這個麵具年輕人就陌生的很了。
“雲家到——”
當門外喊話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雲家雲至善,代表雲家全體,來向周公賀壽。”
“一對連天碧水白玉瓶,兩張青鸞不見殘峰頁,後附晚山劍訣一本,白玉獅子像一尊,九曲黃河畫卷一幅……”
唱禮的人將這禮單上的名字給一一念出。
引起了周圍人的嘩然。
果真是雲家,果真是大手筆。
這又是仙器,又是仙訣,又是奇珍異寶,稀世畫作。
果然,無論人家內部怎麼鬨,但那底蘊在那,這麵子上的事情還是會辦的妥妥當當的。
雲至善抬著下巴,感受著那周圍人豔羨的目光,大搖大擺地便走進了門內。
雲家的風光從來都是他的驕傲。
看著他這邁著六親不認步伐的背影,白忘冬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