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出來?你知不知道,你一出來,你的身份就暴露了。”
悅來坊二樓包廂。
下麵的戲台上是吱吱呀呀唱著戲的戲子,台下全都是拍手叫好的觀眾。
在這嘈雜的聲音中,兩人的交談聲被很好的遮掩。
米常坐在座位上,麵對身邊這套著鬥篷,把自己遮掩的很好的男人,他表情沒有絲毫的波動“如果那個時候我不現身攔住他的話,棺材的行蹤就被發現了。”
“你應該知道,那棺材有多重要。”
米常看著下麵的戲曲,目光中閃過些許的迷離,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柔和了許多。
“可這樣一來,之前在周家演的那場戲就全白費了,白忘冬一定能想到你的身份的。”
“無憑無據,他如何去想?”
“那人不是可以用常理去判斷的。”
男人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你彆看他年輕,他做過的那些事說出來能嚇死你,羅睺離京都會將北鎮撫司交到他的手裡,這樣能在整個錦衣衛裡都可以占據一席之地的人,你敢小看他?”
聽著男人的話,米常沉默了片刻。
回憶起那如芒在背的感覺,他不得不承認男人說的話是對的。
雖然他自認為他把米常扮演的很好,可那個時候白忘冬那毫不掩飾的殺意,確實是證明了他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經暴露。
“那你現在就不該來找我。”
米常扭過頭看向他。
“要是他發現了你和我有聯係……”
“早就發現了。”
男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運棺材的人是我堂弟,即便他事前不知道,但隻要事後一查,總歸能查出來小濤的身份,你和我的關係藏不住。”
鬥篷男,或者說是賈倦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愁緒。
他不知道為什麼白忘冬會突然盯上棺材。
是哪個環節出了錯誤。
孟凡龍那邊?
還是雲至善那邊?
“總之,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那你最好趕緊再換一個身份,他自京城而來接到的任務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抓你,你必須要再謹慎一些。”
“那你覺得,我現在去哪兒比較好。”
“周家。”
賈倦語氣斬釘截鐵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回周家去,燈下黑無論到了何時都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外麵太不安全,周成畫的身份過於敏感,隻有將他放在一個誰都想不到的地方,他才能夠放心。
周家剛剛經曆了那麼一場鬨劇,無論如何,白忘冬一時半會都不會把目光放到周家的身上。
他又是一個人秘密來的蘇州,無論是黃闕還是蔣越都不知道他在蘇州的事情。
那在雙方不通氣的情況下,在蔣越和黃闕的眼裡,周成畫就是個死人,
隻要周成畫不暴露蹤跡,那他需要防的僅僅就隻是白忘冬一個人。
假死局雖然效果被大大打了折扣,但也不是完全沒了作用。
“好。”
周成畫點了點頭,靜靜說道。
“那你現在……”
“我得去處理一下雲君俠屍體的事情。”
賈倦疲憊地歎了口氣。
從昨天到現在,他眼睛都沒有合過。
“分屍案僅僅隻是一個上午就在城中鬨得沸沸揚揚,天鬼那老東西勢必已經發現不對勁了,我得抓緊把他給安撫下來。”
無論分屍案背後之人存的是什麼心思。
可現在的事實就是,這一出也間接性地影響到了他們。
必須要趕緊找到天鬼道人。
不然的話,那老東西很有可能會夾起尾巴逃了。
“那我就先走了。”
奔波了一天一夜的賈倦終究還是沒能休息。
能在這裡坐上一小會兒就已經算是夠舒服的了。
剩下的時間一刻也不能耽擱,必須要忙碌起來。
周成畫點了點頭,始終盯著下麵的戲台沒有說話。
賈倦也沒在意他的沉默,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這周成畫昔日的故事,悅來坊的戲台就是昔日裡那廢棄園子的戲台。
對於這個戲台,周成畫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拽了拽頭上的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