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是一門技術活。
當過殺手的人都知道,前期的準備工作是很重要的。
尤其目標還是主管一府之地的朝廷大員,這就更需要一份精確到多少秒的計劃了。
所以這些天雖然彆看是風平浪靜。
可實際上隱雀的人都快忙瘋了。
不說那剛剛湊齊的九大雀名殺手,就是那散落在各處的雲雀和麻雀也有不少都趕了回來。
整個隱雀就像是一台停不下來的機器一樣飛快的運轉著。
就這短短幾天的時間,關於田臨的大部分情報就如同潮水般湧入到了隱雀的秘密據點。
“田臨本身就是高手,雖然這些年一心忙於政務,久未修行,實力可能有所下降,但仍不容小覷。”
站在最前方講解這些的不是雀名殺手中實力最強的黑雀,也不是因為那特殊的霧化能力讓白忘冬所青睞的灰雀。
站在那裡的是之前圍攻白忘冬時並沒有趕回來的花雀。
她拿著手裡的一遝遝信紙對著下麵坐著的八人認真說道。
“這是其一。”
“其二,田臨的身邊有一個貼身護衛叫‘田河’,這個人自田臨上任蘇州府知府始就一直跟在田臨身邊,這些年他出手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的表現都足夠亮眼。”
“這個人我知道。”
聽到田河的名字,下麵坐著的灰雀舉起手開口道。
“我曾經和他打過一個照麵,雖然未曾動手,但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很強,那股殺氣和我們身上的不一樣,應該是從軍中出來的。”
“那你覺得,你能攔住他多久?”
花雀開口問道。
灰雀低頭思考幾秒,然後說出了一個時間“最多半刻鐘。”
花雀想了想後,輕輕點頭“那我知道了。”
然後,她就又從那遝信紙當中抽出了一張鋪開。
上麵沒有內容,隻是畫著一個花紋精致的戒指。
“這便是其三了。”
“田臨的身上戴著一枚玄罡戒,看這枚的成色,至少還能擋住三次致命之擊。”
一個實力不俗的護衛,一枚能自行護主的仙戒,還有田臨本身就不弱的實力。
這就已經夠上難度的了。
可這僅僅隻是他們必須要麵對的三個要素。
除此之外,多的是場外因素。
例如若是把刺殺地點放在田府,那就必須要考慮田府的家丁。若是把刺殺地點放在府衙,那就必須要考慮府衙的衙差。
田臨若是外出公乾,身邊會有衙差,府兵跟隨。
若是私人外出,也會有其他的護衛跟著。
就算,就算是這些問題全部解決,但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田臨,又如何在擊殺田臨之後還能來得及逃離,逃跑途中又如何能甩掉追兵。
這些都是問題。
簡單來說,就一句話。
田臨真的很難殺。
花雀翻看著那些信紙上的情報,陷入了沉思。
而其餘人則坐在座位上,同樣也在安靜的思考。
“田臨的日常行蹤摸清楚了嗎?”
一直沒說話的黑雀開了口。
他抬起頭,用那空洞的眼睛朝著花雀看去。
花雀沒有開口回複他,隻是從那堆信紙中精準摸到其中一張,頭也不抬地將那張信紙朝著他的方向扔了過去。
黑雀抬手接住,然後翻過來細細看了幾眼,沉聲道。
“分三次伏擊為最佳。”
他的意思是要一次一次把玄罡戒的次數給消耗完。
說著,他的手指指了指那桌子上的地圖。
“隻要在田臨這幾個常去的地方……”
“不行。”
沒等他說完,花雀就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
“三次伏擊要做的是在第一次伏擊之後還能精準預判到對方的路線,可說到底,田臨麵對伏擊會是什麼反應我們根本不了解,若是第二次伏擊失手,就等於這次刺殺失敗了。”
失敗之後就是當街行刺朝廷命官。
到那時,隱雀所要麵對的,就是一個暴怒之下的田臨。
平時黑雀自己喜歡劍走偏鋒也就算了,可這次行動涉及到了隱雀全體,這種風險係數極高的方案,花雀絕對不會允許。
黑雀沉默了下來。
看得出來,花雀在他們這些雀名殺手中的威信不低。
看到黑雀的方案被否決,本來有幾個想建議的雀名殺手同樣熄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