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行人來到河邊,彎下腰捧起清澈冰涼的河水洗臉漱口,簡單洗漱之後就回到各自的帳篷準備休息。龔思箏眼睜睜地看著高槿之和許兮若並肩走進同一個帳篷,心中頓時泛起一陣酸楚,她不禁開始幻想,如果此刻陪在高槿之身旁的人是自己,那該有多麼美好啊。
龔思箏躺在自己的睡袋裡翻來覆去,久久難以入眠,最後索性從睡袋裡爬出來,走到外麵找個地方坐下。她呆呆地望著夜空,腦海中不斷閃過高槿之的身影以及和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越想越是出神,完全沒有察覺到站在自己身後多時的向傑。
向傑看到龔思箏魂不守舍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輕輕地將一件薄衫披在她的肩上。龔思箏這才如夢初醒般轉過頭,看著向傑說了聲:“謝謝老公。”向傑關切地問:“你怎麼了?睡不著是不是有心事呀?”
龔思箏猶豫片刻,搖了搖頭說:“沒有啦,也許是因為山裡太冷了,在家總是蓋厚厚的被子,一下子不太適應。”向傑連忙說:“要不……我把我的被子給你蓋吧。”
龔思箏語氣堅定地表示不需要幫助,聲稱稍作休息後就會進入帳篷內休息,並示意將手中衣物覆蓋於被褥之上即可。向傑似乎還想繼續勸說,但話未出口便被龔思箏用力推入帳篷之中。麵對此情此景,向傑隻能無可奈何地輕歎一聲,然後躺下入眠。
此刻的龔思箏獨自仰望著漫天繁星,心中暗自思考著對於高槿之的真實情感。儘管她曾經明確回絕過高槿之,但事後內心卻充滿懊悔之情;尤其當目睹高槿之對許兮若關懷備至時,更是心生強烈的妒忌情緒。這種矛盾心理讓龔思箏倍感困惑與掙紮。
正當她決定返回帳篷就寢之際,突然發現高槿之從帳內走出。兩人目光交彙瞬間,高槿之便徑直走向龔思箏並柔聲詢問:“思箏姐,為何尚未入睡呢?”龔思箏微微皺眉回應道:“也許你心知肚明吧。”高槿之一臉窘態,乾笑幾聲試圖緩解尷尬氛圍,喃喃自語道:“我......哎,彆開玩笑啦。”
龔思箏默默垂下雙眸,深思熟慮許久才緩緩開口:“有時候,我真心希望從未與你相識。”說完這話,她轉身離去,留下高槿之一人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高槿之心如刀絞般疼痛,但又無能為力。他深知與許兮若破鏡重圓後,便無法再與龔思箏產生任何糾葛。經過深思熟慮,如果選擇與龔思箏共度餘生,所有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從零開始奮鬥。畢竟,他對龔思箏的性格了然於心——此刻的龔思箏已不願踏踏實實地外出工作,如此一來,整個家庭的重擔將全部落在他一人肩上。
然而,如果和許兮若步入婚姻殿堂,則情況截然不同。許兮若擁有一份穩定體麵的工作,家境優渥。一旦成婚,不僅能得到一套房產作為嫁妝,還會附贈一輛汽車。隻需全力以赴投入工作,兩人就能過上舒適自在的生活。待到將來有了孩子,也無需擔憂孩子入學難題,這般美好景象實在令人心馳神往。
至此,高槿之下定決心,暫且將一切擱置,等待與許兮若完婚後再做打算。麵對龔思箏深沉而真摯的愛意,此刻的他隻能心懷愧疚地辜負這份深情厚意。
高槿之腳步輕快地走向遠處的樹林,解決完生理需求後,他邁著悠閒的步伐緩緩返回帳篷。剛一踏進帳篷,就看到許兮若已經坐起身子,不禁嚇了一大跳,連忙關切地問道:“寶貝,怎麼醒了?”
許兮若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回答說:“我......我有些內急,但是外麵太黑,我又不敢出去......”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高槿之寵溺地笑了起來,輕聲責備道:“傻丫頭,剛才就讓你彆聽那些鬼故事,你非要聽,現在害怕了吧?”許兮若微微一笑,臉上泛起一絲羞澀,辯解道:“可是那些故事真的很有吸引力嘛。”
高槿之心疼地看著許兮若,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溫柔地說:“走吧,我陪你去解決內急的問題。”許兮若聞言,立刻高興地站起身來,緊緊挽住高槿之的胳膊,兩人一同走出了帳篷。
當他們回到帳篷時,卻驚訝地發現龔思箏又坐在了帳篷不遠處的草地上。許兮若有些錯愕地問道:“思箏姐怎麼還不睡?”高槿之凝視著龔思箏的身影,沉思片刻後說道:“可能有心事或者單純睡不著吧,乖,你先去睡吧,我去看看她。”說完,他向龔思箏走去,留下許兮若獨自鑽進帳篷。許兮若點了點頭便進了帳篷,高槿之則是朝著龔思箏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靜靜地坐在龔思箏身旁,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言不發。心中的千言萬語,如亂麻般糾結,讓他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和開解龔思箏。時間仿佛凝固,唯有思緒在空中飄蕩。就這樣,他默默地陪伴著龔思箏,仿佛是她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雖不言語,卻給予她無儘的溫暖和力量。又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緩緩起身,各自回到了帳篷,仿佛兩個疲憊的旅人,在漫長的旅途中找到了片刻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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