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寧低頭,開始收拾自己散落桌麵各處的手稿“幾個客觀事實一是有知者組織本就超然於無知者群體;二是音樂學院第一副院長身亡的影響遠高於一位邊緣化的教授;三是最快查明事件和找到需要的東西才符合博洛尼亞學派的利益,結果的重要性大於方式。
“所以階層或立場生來不同的人,與其強行調和矛盾,不如找找個彆領域有沒有利益共同點,實在太割裂的話,口頭相互理解一下就得了。”
他提著公文包站起身“這件事情目前不會影響我們私交,羅伊小姐,曲子記得多練。”
“哎,等等。”羅伊也站起身來。
聽到最後一句,她明顯有些放鬆和高興,但眼神又夾雜著一絲嗔怪,臉頰微微鼓著,似乎不滿範寧說走就走。
很像那晚排練時的樣子。
“範寧先生,羅伊還有第二個來意沒說,我帶來了一些博洛尼亞學派關於安東教授事件的調查進展,嗯,暫時性的不完全的進展。”
“調查進展?”範寧原地停住,沒有掩飾自己的關切。
羅伊的嗓音仍舊甜美“第一個進展是安東教授直接死亡原因自然是槍傷,而導致心智失常的原因在於,他的靈短期內因某種過激的外力手段迅速壯大,甚至遠遠超過了有知者的門檻,然後在晉升的瞬間,他的‘初識之光’被某種神秘手段給奪走了。這種手段我們目前隻推導出效果,但不知原理和出處,也不知對方為了什麼。”
……初識之光,被奪走了??
範寧聽得眉頭深深皺起。
羅伊看到範寧的表情,很善解人意地輕輕歎氣,以表遺憾。
她繼續說道“另一個進展是事件背後的有知者勢力名為‘愉悅傾聽會’,他們是曾和早期的博洛尼亞學派有過一些糾葛的隱秘組織,崇拜名為‘紅池’的見證之主,另外幾名同學的身亡或許也和‘愉悅傾聽會’有關。”
範寧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幾分鐘。
在此期間,羅伊的眼神帶著溫柔又似安慰般的笑意,始終撫在範寧身上。
但她可能想不到,自己提供的這一輪關鍵性信息,把範寧腦海中拚圖缺失的一角給填上了!
準確地來說,是這裡的三分之一,填充進了另外的三分之二,雖然拚接不夠嚴絲合縫,但輪廓已經完整
特巡廳事發後關注的點是,安東教授的身亡和研究神秘古物有關,因此他們查封了音列殘卷。
範寧此前發現的線索是,音列殘卷是藏匿於美術館畫後之物,遺失後流落至普魯登斯拍賣行,由組長拉姆·塞西爾的叔叔斯賓·塞西爾,引薦安東教授所拍得,這可能牽涉到紅瑪瑙文化傳媒公司、室友加爾文的奇怪兼職、以及代號為“經紀人”的聚會參與者。
羅伊提供的信息則是,奪取“初識之光”的神秘手段,以及隱秘有知者組織“愉悅傾聽會”。
他們都站在各自的角度掃清了一些迷霧,但彼此間的信息很多是斷裂的。
比如,博洛尼亞學派就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音列殘卷,哪怕安東教授研究過挺長一段時間,這也說明安東教授在學校的存在感真的很低。
“羅伊小姐,你想要什麼?”範寧結束沉默,開口問道。
“不知範寧先生意思是?”羅伊等待了這麼久,語氣仍舊溫柔優雅,不見絲毫不耐煩。
“你帶來了很多神秘側的關鍵消息,它們即使不是機密的性質,至少也是你們的內部信息。”
範寧淡然說道“所以,其實你可以先談條件的,羅伊小姐。”
“範寧先生真的很好呀。”少女膚光勝雪的臉蛋上,綻放出甜美的笑容。
“羅伊的確是受赫胥黎叔叔的委托,想來跟您談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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