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空蕩的導覽大廳內,三個被提燈照出的黑色人影,此時麵麵相覷了幾秒。
瓊率先開口,軟糯嗓音在昏暗中回蕩:“卡洛恩,你家的盥洗室是不是堵了?”
“我不是沒有過這種懷疑,或許是某個角落的死老鼠也說不定。”
範寧說著,先提燈帶路走向一樓“l”形短邊的活動大廳:“但有點奇怪…我半年多前過來時,&nbp;&nbp;似乎沒有這麼明顯的臭味…”
“你的意思說這難聞的味道,是這半年突然變得更濃的?…哎你們等等我。”瓊快步跟上前麵的兩人。
範寧的“燭”相靈覺比另外兩人強大太多,又對這裡比較熟悉,此時一邊在前探路,一邊給後麵兩人講解美術館原先各樓層的功能布局。
雖然在這種情況下,環境比上次更瘮人,&nbp;&nbp;但他此刻的表情尚算輕鬆。
隻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美術館而已,&nbp;&nbp;上次自己一人孤身過來,&nbp;&nbp;也沒見怎樣,這次可是三位有知者。
這個活動大廳以前主要用作拍賣、會議或一些小型演出,約可容納兩百名賓客,如今觀眾席上全部蒙上了一層厚灰,在其間穿梭時,皮膚明顯時不時會有碰到蜘蛛網的感覺。
幾人在昏暗中圍著大廳轉了兩圈,未發現什麼異樣。
“這裡之後適合做一個室內樂廳,不過充其量也隻是小型呢,交響曲在這恐怕演不了。”瓊持著提燈,站在空曠的舞台上,看著下麵兩人評價道。
“我沒想過在這裡建一個交響大廳,那太不現實了。”範寧回應道,“哪怕是改造成室內樂廳,舞台後方也需要更多過道及演職人員休息室,成本上來說不劃算。這一塊我的想法是維持活動大廳的設計,&nbp;&nbp;在正下方建一個負一樓的排練廳兼錄音室…”
他繼續自顧自地考慮道:“嗯,在第一階段,&nbp;&nbp;樂團的正式演出主要是受邀去各大音樂廳進行,&nbp;&nbp;l形的短邊側則新建一個與其聯通的獨棟…在此之外的擴建要考慮到我的經濟能力與風險抵抗能力…”
“卡洛恩,&nbp;&nbp;你這棟美術館有裝電話嗎?”瓊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什麼意思?”範寧詫異道。
“我怎麼感覺聽到,樓上有電話在響…”瓊疑惑歪頭。
“…黑燈瞎火的你能不能彆嚇人?”饒是範寧已打底是五階有知者,這一下手中的提燈也不禁晃了幾下,還往活動大廳黑漆漆的門口看了兩眼。
他想到了之前查看二樓父親辦公室時,那桌麵的確有個電話盒,可那根線都已經斷在地上了,他還踩到過。
範寧驚疑不定地閉著眼睛認真聽了幾秒,然後說道:“哪有什麼樓上電話的聲音?瓊,你是不是聽錯了,人在過於寂靜的環境裡,是可能對某些身邊底噪聲過於敏感。”
“卡洛恩,好像還真的有,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也聽到了。”希蘭這時開口了。
三人忍不住湊得更近了一點。
這一下真把範寧弄得神色緊張了起來,倒不是害怕某類鬼怪事物,在這個神秘主義世界,若是說這棟美術館存在什麼惡靈之類的事物,是處於可接受範圍之內的…
他純粹是出於謹慎,&nbp;&nbp;這個世界的體係太混亂了,他曾經曆的幾次戰鬥,&nbp;&nbp;每一次都遇到了超出預期的因素,&nbp;&nbp;而在神秘側領域經常出入的有知者,死起來的時候可能比普通人更莫名其妙。
這棟美術館此前就藏著很多秘密,範寧此刻十分擔心某處突然鑽出來一個眾人無法理解的存在。
再次認真聽了十來秒,範寧仍舊疑惑搖頭:“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你們知道,我的‘燭’相靈覺可要比你們強得多。”
希蘭說道:“這聲音若有若無,斷斷續續,我剛剛真的也聽到了,但和瓊說的好像不一樣,現在再聽又什麼也沒有…”
瓊這時也表示:“不一定是電話聲,隻能說是類似於較為尖銳的密響聲…而且也不一定是樓上,我剛剛隻是在第一反應下那樣問你,人對於若有若無的外界刺激,反複聽取時很容易不停地改變描述方式…”
她說到後麵語氣也漸漸不自信了:“卡洛恩的靈覺這麼強都沒聽見,可能真是我們產生幻覺啦…”
“我又聽到了一小段!”希蘭這次很肯定,“瓊後來的描述比較準確,某種較尖銳的密響,隻是太弱太弱了,比卡洛恩那首交響曲開頭的小提琴高音a還弱...”
“不過我倒覺得方向好像不是樓上,而是這層樓另外那側的遠端…又沒了。”
“另外那側的遠端?流動展廳?”範寧突然神色凝重。
他想起來了半年前自己來到美術館時,最開始正是前往的這個方向。
當時走著走著他覺得臭味越來越濃,心中逐漸發毛,後來被擋住的去路給了他一個撤退換邊的理由。
“去那邊看看,大家小心一點。”範寧抽出了自己衣襟內的指揮棒,帶路跨出活動大廳的門,靈覺已經全力催動。
希蘭熟練拔出軍用自動手槍後跟上,她這幾個月按照範寧的交代做了大量的射擊練習,至於瓊…她有嘗試過範寧給出的建議,不過從訓練成效來看,她的天賦完全和射擊沒有關係。
狹長的昏暗畫廊裡,三人成一串緩步行走。
那種黴味中夾雜著的腐臭味道果然又越來越濃了。
範寧握著指揮棒徐徐開路,瓊在中間,希蘭則持著槍步步倒退,凝視著後方的黑暗。
不得不說這種環境下後背和前方一樣讓人感到不安,三個人如此行進,給了彼此很大的心裡依靠。
“你們還有聽到嗎?”期間範寧問過一次。
“離開活動大廳後的時間裡沒再聽到。”兩人都如此表示。
兩側牆壁空空蕩蕩,同之前一樣,偶爾有一些沒清除乾淨的塗鴉,或蜿蜒流水狀的汙跡進入到眾人提燈的光圈內。
走過走廊的拐角,來到視野更為開闊的一處後,兩位小姑娘回頭,露出了同範寧之前一樣的傻眼表情。
在提燈微弱的光芒下,視野所及堆滿了橫七豎八的畫架、畫框、桌子板凳,還有拆下來的門和窗戶,以及塞在空隙間的石膏體:人像、幾何體、水果模型、五官模型...比範寧的身高還要高一點。
“瓊,這些東西你的初識之光可以控製移開嗎?”範寧問道。
“它們一個個過於不同且獨立,定義成傷口有點難度,但我可以試試,三人站到一起,貼著牆壁走。”
範寧走到牆壁邊上,將斜著的一扇木門撐起,零散的小物件在瓊的控製下往另一側縫隙滑落,幾人擠了進去,在令人不適的臭味中,繼續往前撐開橫七豎八桌子和窗戶...
開闊的空間逐漸收攏,三人順著牆壁,再次進入了狹長的走廊。
然後眾人發現,這些雜物遠比自己想的要多,三人手忙腳亂地撐著,已經跌跌撞撞走出了接近二十米遠,還是沒個儘頭。
過了一會,幾人貼著牆,在三麵雜物的包圍中休息片刻,手臂還撐著幾處關鍵的著力點,防止大物件砸下來。
範寧的靈覺順著縫隙探出,可能還要二十多米才能到達堆砌物的儘頭。
“卡洛恩,這還真是挺耗靈感的...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是你們的倉庫嗎?東西是你堆的?”瓊氣喘籲籲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