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假的!?”幸存的三位調查員吃了一驚。
“長官,不如,還是布置秘儀檢查吧,這樣結果可能準些?”薩爾曼試探問道。
“無謂浪費時間而已。”何蒙的鞋底直接隨意踏過畫作,“如果說到了近乎移湧的地帶,它們還不能靠靈性的觀測升華,那隻能說明我們之前從根基開始,對這一事物的認識就不對了。”
“足足十四幅,沒有一幅滿足要求?”幾人身後,嗓音沙啞虛弱的諾瑪·岡身形如鬼魅般飄了過來,尤其軀乾部位的線條色彩幾乎透明。
“找到符合‘七光之門’或‘畫中之泉’神秘學條件的作品談何容易,以文森特的美術造詣,二十多年的時間也就完成了五幅創作。”何蒙搖了搖頭。
“相比之下,我們全帝國範圍的搜尋才半年時間,急急匆匆,那五幅畫作就是憑感覺碰運氣,如今全軍覆沒,也在我預料範圍之內……至於特納美術館的這一批,是偽作或轉移視線之物的可能性也極高,不過,剛剛他的出手?……”
他僵硬臉龐上的眉頭深深擰緊,回憶分辨著剛剛範寧突襲時的調用手段、靈性波動和相位性質。
灼穿眾人身體的“燭”,抵擋了岡的全力一擊的“荒”,重傷岡的“衍”,解除自己束縛手段的“鑰”,輔以急速逃逸的“儘”……
岡似乎也把握到了什麼聯係:“已經升華的,是燒畫事件中的《綠色的夜晚》,以及他偷走的《痛苦的房間》,‘繭’與‘池’,而剛剛的五次手段正好是另外的未占位…”
“文森特似乎用某種特殊的咒印觸發手段,把他采集留下的無形之力和神秘畫作的升華動力融合在了一起。”何蒙提出推測。
“他的確在打著‘畫中之泉’的主意,二十多年,五幅畫作,這一定會是如臂使指般的契合升華主導者的靈性…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個觸發的秘密留給後來才晉升有知者的範寧的?如此音節特殊不明的禱文,我剛剛都沒來得及辨認是哪一語係,也可能還有其他輔助升華方式,這一信息至少需要一定篇幅來承載,我們查了這麼久也沒有查到,範寧為什麼能獲悉?……”
“文森特用了什麼暗示手段不是重點。”岡分析著現在的局麵,“重點是範寧極有可能已經湊齊了‘七光之門’的開啟條件,其色彩已有七分之五與範寧的靈性特質產生了更緊密的聯係,這對於我們收容‘畫中之泉’是更有利的,但是……”
她瞥了一眼前方通道壁上那些令人作嘔的眩暈花紋,然後迅速收回目光:“但是他就這麼往前跑去了?”
“如果他先行發了瘋,這反而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領袖提供的這套出自界源神‘清口樹’的收容方法,需要先將活化的‘畫中之泉’拖入休眠狀態,如果沒有他利用神秘畫作的靈性聯係先行分散壓製,我們恐怕施展起來困難重重……”
“放心,範寧絕對不是傻子。”何蒙說道,“這個人行事精明程度比我預期的還要更進一步,他把所有的底牌在剛才就使出,目的就是暫時擺脫我們的挾製,這條道路不止一種通行方法,或許他掌握的就是另一條不為我們所知的方法。”
“好在‘大宮廷學派’遺址秘境,被修建在這種互為彼門此門的特殊結構夾縫之中,我在五十多年前曾經穿過‘七光之門’,這能夠讓我感應到一些模湖啟示,即便我們從不同的端口進入,最終很可能還是會碰到一起……你的狀態是否還能支撐?”
“就算剩兩成的靈感與氣力,也足以解決掉這個用完底牌後的指揮家。”岡平靜擺手示意無妨,“……但我承認剛剛的確大意輕敵,就算他的實力不值一提,文森特這種人的手段卻不可小覷。”
被一位偏刺客能力的邃曉者徹底認真對待,這種事情不會有幾個人願意發生在自己頭上,但顯然範寧這回是被認真惦記上了。
何蒙聞言沉吟一番,然後還是出聲提醒這位年齡不到自己一半的同僚:
“範寧的存在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廢墟中各種未知風險才是巨大威脅,穩妥起見,等下隻要我們確定了前方秘境的折返機製是第3史常規的‘路徑重現式’,找到出口後你就先行折返,出去確定了落點的具體位置後,讓巡視長戴維斯先生帶隊同你一起把守,防止範寧找著機會先行跑了,失常區重探計劃已經進入籌備階段,出去後正好順帶一同帶走。”
“您的經驗比我豐富。”岡接受了這位特巡廳元老人物的建議。
“抓緊時間,繼續處理汙染。”
在何蒙的操縱下,通道的地磚再次溶解塌陷,四位調查員的屍體陷入其中,數個呼吸後一切恢複如初。
……
“為什麼是七,不是五?”
通道的更前方,範寧已經結束了操練戰車的狀態,快步在黑暗中前行。
為了分散對周邊一係列毛骨悚然事物的注意力,他重新回憶了一遍文森特的提示,於是又有一些未曾注意的疑點被挖掘了出來。
「誦念特定禱文能以可控方式升華七幅神秘的畫作......」
當時閃光燈照出的提示上,寫的是七幅無疑。
範寧自然對文森特的作品名錄了如指掌,每一幅畫作的內容細節都能在腦中清晰浮現,他確認具備升華神秘特性的畫作隻有五幅。
作品名錄...
總不可能漏了什麼吧?
名錄,最主要的就是作品名+時間。
《山頂的暮色與牆》《蛇蠍的視角》作於新曆89年年底。
《某情緒下所見之深淵》《銀鏡之河》《關於極端不對稱容器的創作式寫生》作於新曆90年底。
分布很不均勻,過於分散又過於集中,這是範寧的第一感受。
而且,這兩年?…
第37屆和第38屆豐收藝術節的年份?
文森特於新曆909年第39屆期間失聯,羅尹的調查中表明他並非工作人員或被邀請的嘉賓,這一結論如今再去審視,是非常合理可信的——一位邃曉三重的巡視長,曾擔任失常區調查小組要職的高層人員,如果把自己的社會地位拔得那麼高,堂而皇之地站在“嘉賓”聚光燈下,恐怕曾經的身份會很容易就被發現。
相比之下,一位“特納美術館館長”在豐收藝術節這樣高規格的國際文化盛事裡,隻是千千萬萬個不起眼的“藝術界人士”之一,如果在節日期間,文森特是抱著什麼其他目的在聖珀爾托城活動的話,這樣的身份無疑是極其適合的。
所以這麼一回憶五幅神秘畫作的創作年份,就實在是讓人忍不住遐想……
文森特是不是實際上連續去了三屆豐收藝術節,而且有一個目的是和“創作出特定的神秘主義畫作”有關?
這是有可能的,在範寧對於這個世界更往前的記憶中,文森特出遠門的頻率比前世範辰巽還多。
難道說,他原本的創作計劃是七幅,所以在最早的《山頂的暮色與牆》中,留下的提示也是七幅?
隻不過,第三次他意外失聯了,所以創作計劃沒有完成,目前實際上隻有五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