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卡洛恩,你在說什麼呢!?”
將範寧拽著往後拉了一下後,瓊麵對特巡廳的神情瞬間炸毛,語氣咬牙切齒:
“你們這群卑鄙的家夥,明明清楚什麼叫做所謂‘壓製’,明明清楚他這樣做是什麼後果,卻逼迫他解決一個本來是你們當局負主要治理責任的邪神麻煩!‘裂縫之蛹’的問題根本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文森特當年為什麼要把美術館選址於此,他心裡沒點數嗎?”何文·戴維斯卻是澹漠一笑,“事情不存在逼迫一說,範寧指揮,主動權在你手上,選擇權在你手上,特納藝術廳的賓客、樂手與職員們的安危掌握在你手上。”
他發現何蒙這位資深元老,之前對局勢的分析簡直無比通透。
如果範寧選擇繼續這麼耗下去,一直耗到進展徹底惡化......
雖然“畫中之泉”殘骸的收容任務隻能擇日再議,但另一個更棘手、更沒有頭緒的麻煩卻被解決了......
那就是後續當局在事件通報中對於範寧的定性問題!
一旦什麼事情涉及到藝術領域,就會變得無比敏感,從非凡界到藝術界,從政治界到範圍更廣的各階層民眾,全部都會盯著每一處細節放大審視!
不說“鍛獅”級彆的偉大藝術家了,就“持刃者”或“新郎”這種著名藝術家或青年藝術家,有什麼事情或決策,按規定都得直接報到特巡廳總部審批,並向各討論組成員單位公開全過程環節。
範寧這種級彆的藝術家,光是《第二交響曲》能不能演的問題就考慮了很久。
答桉是既然沒問題,就不能不批準,不能不讓演,任何人都無權乾涉藝術事業的發展,更何況討論組組長單位特巡廳要對其負總責。
《第二交響曲》可以演,其他曲目都可以,舊日交響樂團也必然是無可爭議的帝國文化瑰寶。
光是利弊權衡之下帶走範寧,後續就要付出極大的成本和腦力,來對非凡界和社會各界做交代。
但如果整個特納藝術廳等下被“裂分之蛹”的壯大孽生給毀了?......
是個麻煩,是個大麻煩,但對於範寧這個更難的問題,反而變得迎刃而解了。
於是心中閃過諸般念頭的歐文繼續悠悠說道:“......彆和我比耐心,那東西真的徹底惡化了,我們還是來得及逃離求援的。不過如果偉大的範寧指揮,因為祀奉邪神導致特納藝術廳被毀,特巡廳得花很大很大的代價來減少民眾死傷,並替你這個邪神組織骨乾收拾爛攤子,這也是沒必要的成本,對吧?”
“你們太無恥了!”
瓊的小巧身影淩空懸浮,聽聞此言勃然大怒:“你們為了自己的收容利益,用一件當局的責任事項去逼彆人做犧牲,而且還威脅把邪神汙染栽贓到彆人頭上,我上一次遇到這麼惡心的事情還是畢業音樂會事件,真不愧是原班人馬原汁原味......你們簡直就是無恥到了極點!!!”
紫色無形門扉的明暗閃爍比之前明顯快了一些。
餐廳的六麵牆壁都已經開始出現裂縫,越來越不安的氣息從其中滲出。
“我出手,你收容,然後,麻煩解決,收工折返,可對?”
惡臭的黏液已經流到了範寧鞋底,他再次平靜重複。
“卡洛恩,你彆亂來啊!”這下瓊真的被嚇得渾身一顫,“他們要耗就跟他們耗著,我倒要看他們自己敢不敢一直待在這裡!”她的條件邏輯明顯有些前後不搭,聲音逐漸放低放緩,卻愈加顯得慌亂,“......我們自己解決這個問題,好不好?我向你保證一定能想出個主意來。”
何蒙陰冷地開口答複:“之前是這樣,現在又多了一件事。”
範寧眉毛一掀,剛準備下意識追問——
瓊下定決心似地飄到前麵,直接把手上提的小木盒子舉了起來。
“我用‘隱燈’殘骸作交換,你們讓他先從折返通道離開。”她一字一句地開口,然後咬緊嘴唇凝視著對方。
“你彆亂來!”範寧大驚失色,他剛剛已經知道了‘隱燈’對於瓊的重要性。
“你彆學我說話。”少女回頭瞪了他一眼。
“這位‘紫豆糕小姐’還真是善解人意啊,搶在我前頭提了該提的事情。”何蒙撫摸著手杖杖柄,低沉笑了兩聲。
他估摸了一番時間,特納藝術廳後山的折返點,諾瑪·岡那邊的人員調度差不多該安排好了。
“此次特巡廳行動,‘隱燈’同樣是任務目標之一,你讓‘紫豆糕小姐’把她的殘骸交出來,然後自己配合我們收容‘畫中之泉’,順序你們自定,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聽聞此言,瓊感覺大腦有些短路。
她整個人直接呆若木雞地懸在了半空中。
範寧直接原地氣笑。
“你隻要兩個東西,這也要,那也要?”
“我隻是一個音樂家,優雅但詞窮......”
他被嗆得咳嗽,猛烈地咳嗽,過了好半天才重新開口:
“我他媽就從來沒見過像你們兩人這麼不要臉的......”
“你說話注意分寸!”薩爾曼和身旁兩位同僚怒目而視。
那位“紫豆糕小姐”剛剛措辭也很激烈,但她的實力不在歐文巡視長之下。這幾位資深調查員活到現在,就沒見過一位有知者敢這樣指著鼻子罵邃曉者的!
範寧卻是不再理會眾人反應,他抬頭仰天,似乎是感受了一下什麼,然後閉眼又睜開。
《山頂的暮色與牆》的畫麵再次在眼前迅速勾勒而出。
這次他不僅僅將“燭”相色彩的錨點握住,還控製無形的靈感絲線,直接將畫麵牽引進了自己體內!
原本就相當契合的靈性特質,沒有費太多力氣。
“轟!——”
外界,巨型三角建築牆體上的暮光開始消退,巨大平台上如銅絲般淩亂漂浮的枯草樹木、秘境遠處似山非山的青色石柱,通通開始溶解坍塌。
這幅畫作本來就是升華進了這片空間,以移湧物質的形態充斥各處,此時他感受到了狂暴的能量,從整個移湧秘境的四麵八方彙聚而來!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你!?”瓊感覺自己腦子瞬間嗡地一聲。
範寧的皮膚和毛孔開始滲出異質的光芒,但由於感應到遠處某起壯舉漸達**,他心中的奇異自信越來越強了起來。
“放心,我自有分寸。”他對著瓊笑了一下,但此時來不及解釋什麼,腦海裡迅速開始描繪第二至第五幅畫作。
“你這是有什麼分寸啊?我就不應該相信你!我再也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