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巡視長的精神難免不振奮。
範寧在開幕季玩了個“協奏曲十連演”,是,很強,現在舍勒首次露麵也來個“聲樂套曲三部曲”,加上討論組的強推,到時候銷量和影響力誰在前麵那可不好說。
先用舍勒藝術歌曲與範寧協奏曲抗衡,再用《喚醒之詩》的後續組曲與“複活”抗衡,思路越理越清,道路越走越寬!
摘冠典儀結束後,瓦爾特連連向安道歉,表示從明天起一早就按老師的要求奉陪鋼伴排練。
他仍舊對今晚巡演的那一堆雅努斯圓舞曲和輕歌劇選段耿耿於懷,急著趕回去帶著樂團再走走台,足見那音樂總監的水平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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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寧則被教會的人帶著去看房去了。
這些大音樂家或桂冠詩人們曾居住過的彆墅,皆分布在緹雅城近郊,樣式風格和規模存在較大差異,但無一例外都是前方花海繁茂、背靠山水村落之地。
在遊覽、觀賞和挑揀自己心儀的空置彆墅的時候,範寧很自然而然地問過它們曾經有哪些音樂家居住,他有在試圖確認維埃恩是否在這一帶居住過。
範寧不可能讓彆人覺得舍勒在刻意調查維埃恩,在他的計劃中,謹慎起見,就算得到了證實,也不會去挑選那一棟居住。
但實際上這個計劃沒能用上,他將所有空置彆墅轉了一圈也沒能問出來。
這下範寧有些拿不準了。
當然還有一些可能,比如維埃恩40年前的舊居現在並不在空置狀態,比如一棟彆墅在很長的時間周期內曾有多人居住,而隨行的神職人員隻是隨口答了其中之一二。
自己表現出一些對它們過往的好奇心是正常的,也如果用力過猛、刨根問底也不太合適。
最後範寧還是按照實際喜好,選擇了古典吉他大師埃斯塔·托恩曾居住過的地方。
這裡視野前方的花海地勢緩而向上傾斜,俯身仰望好似開到天地儘頭,側麵有幾道潺潺溪水彙聚而成的沁涼湖泊,而背靠的史坦因納赫山脈遠端雄奇壯闊、尾脈炊煙鳥鳥,漫步其中時仿佛心靈和**上都會受到大自然無儘神奇造物的感召。
在就自己的需求做了一些對接後,一大群高效的修繕和清潔團隊便開始了工作。
由於教會的房屋保養本來就做得很好,他們的效率又極高,恐怕最長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入住了。
趁著這段時間的間隙,範寧動身前往了埃莉諾宮廷藝術檔桉館。
正門庭院有一道露天長廊,在喚醒之後的盛夏,噴泉所流淌的清水,也同樣變成了馥鬱甘甜的美酒。
範寧在之前看選彆墅的時候,隨口聊過“據說曆年達成喚醒的曲目譜例會載入藝術檔桉館”,對方立馬證實了這點,表示他的《喚醒之詩》也不例外,並熱情地邀請他有空可以去王室的藝術檔桉館轉轉。
因此範寧才離門口十多米遠時,就受到了工作人員的熱情接待。
“我們早在瓦爾特先生剛剛舉行典儀時,就將您那位小姑娘學生的總譜謄寫稿做了翻印,它會和瓦爾特指揮實現喚醒的事跡一並保存在我們三樓的觀賞長廊中。”
“我承認自己對看到它們的模樣抱有較大的興趣。”
太陽從檔桉館彩窗的隙縫裡照進,在大理石地麵上留下了一根根旋轉而閃亮的光柱,範寧邊聽著介紹,邊四周欣賞著富麗堂皇的南國風建築內景。
突然,他在轉角處與一道穿咖啡色長裙、麵容姣好但冷澹的女士擦肩而遇。
後麵還有兩位拎著公文包的紳士。
雙方眼神對視期間,範寧一貫按照舍勒的性格,向這個“陌生女士”遞去了禮貌、憂鬱又疏離的微笑,但在與其三人擦身而過後,他心中湧起了一個巨大的疑問。
“巡視長諾瑪·岡?”
對於這位巡視長出現在南大陸一事,其實範寧心中早有預料,畢竟何蒙已經抵達了,而據悉前幾日北大陸的基金捐贈會上這兩人都不在場。
但是,她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場合?
某種說不上來哪裡奇怪的預感縈繞在範寧心間,他不動聲色地上到三樓後,站在玻璃展示長廊之前,先是在自己的《喚醒之詩》總譜和事跡記載展位前俯身觀賞了一小會。
然後,他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開始移步,朝著過往年份區域的方向,橫著步子邊挪邊駐足觀看。
新曆913年、91年……900年、899年……
“我可以取出來翻翻譜子麼?”他指了指新曆894年的展位區域。
“沒有問題,舍勒先生。”對方答應得很痛快。
“謝謝。”這是一首小提琴協奏曲,範寧認真地看了約十分鐘,然後將資料交還。
898年、897年……891年、890年。
範寧繼續開口,繼續翻看,他又在一部歌劇上麵花了更長的時間。
終於,他的步子再次挪動。
877年、876年、87年。
「新曆87年8月日,路易·維埃恩,《前奏曲》。」
“為什麼這裡沒有樂譜?”範寧的童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工作人員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禮貌回答道:
“我們剛剛接到教會通知,這一年的樂譜檔桉讓前來巡視的長官拿走了,嗯,就是四十多分鐘前和您擦肩而過的那位女士。”(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