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歎,驚歎,一個又一個的奇跡......”
隨著耀質精華的投入,一圈強烈的白熾光明從聖禮台周圍爆發而出,然後,像被起重機的鋼纜牽引一般,從廣場的“平麵”上一寸一寸地被提了起來,化作了豎直在空間中高達百米的光環巨輪!
“呼!
!”
六隻流淌著日耳光華的羽翼從巨輪兩側展開,曾經在夢境中來自聖者的注視感再次出現。
冬季的體感不再嚴寒刺骨,四周流淌著暖意融融的氣息。
“這應該就是他們傳承至今的、依托教堂總部和廣場地底而存在的祭壇‘輝光巨輪’,在必要時,極有可能作為一輛‘戰車’降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不能算教會的‘底牌’,充其量隻能算‘明牌’......這位聖者本身的實力就遠在伈佊之上,一旦降入如此恐怖的‘戰車’,隻怕連波格來裡奇都不敢輕視以待!......”
範寧兩次在夢境中見過波格來裡奇,明白他的實力已經到了一個自己無法理解、隻有見證之主的殘存神力能將其暫時拖延的程度。
但目前以範寧有限的眼界,竟然判斷不出這兩者的高低!
相比於凡俗生物,這“輝光巨輪”的神性能量實在太過恢宏龐大,純淨熾熱又浩渺無邊,無論是數量還是力量上的差距都已經失去了比對的意義,以至於完全無法感到壓迫和危險,整座聖城都徜徉在這股神聖的激流中,民眾們的靈性無一不是歡呼雀躍!
唱詩班登台後,《進台經》的聖詠聲響起。
這一類“奧爾加農”的彷古風格,是西大陸複調音樂最早的起源形式。
起初,神職音樂家們隻是在單旋律的聖詠下增加了一個四度或五度的平行線條,形成了簡單的“和音”效果,後來,單純的平行旋律線變為“斜向分散-平行運動-斜向彙合”的模式,又進一步出現了節奏型的交錯和帶有即興性質的裝飾音......
當這些神職音樂家們把握住“宗教嚴肅性”和“音樂活潑性”的平衡、將對位的長短格關係固定下來六種模式後,“奧爾加農”逐漸演化為了“狄斯康特”,於是西大陸的複調音樂體係也就被逐漸建立了起來。
如此一梳理,範寧覺得“無終賦格”很可能在複調音樂的演化中,起到過某些極為重要的啟示作用,而“舊日”又是“無終賦格”的禮器,這說明兩者恐怕都和“不墜之火”存在聯係,但另一方麵,七大器源神又明明是圖倫加利亞王朝“大宮廷學派”的研習對象......
“特巡廳異軍突起兩百餘年,神聖驕陽教會卻傳承兩千多年,什麼是時代霸主,什麼又是過眼雲煙,這在他們眼中的視角恐怕還真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等我在教會的地位逐漸提高後,也許能接觸到某些更深層的知識,這其中必然存在什麼不為人所知的秘史......”
這位司鐸候選人采取了塔拉卡尼一首安魂曲的起始音程作素材,應該是帶著慰藉戰爭亡靈的創作意圖,在氛圍悲戚肅穆之餘,自有一番安寧的意境。
“拉瓦錫先生覺得這幾人的創作水平如何?”小彌撒進行的休整間隙,圖克維爾沒有回頭,又將聲音壓得極低發問。
“我看著是好的。”範寧由衷稱讚道。
“嗯,您這首《b小調彌撒》也定然作得不差,可能是受限於篇幅和規模,如果放在小禮拜環節去演,整個節日的規程會有些頭重腳輕......教宗陛下的眼光向來很準,沒選作上演曲目也許並不意味著他不看好。”
圖克維爾語氣悶悶的,內容像是在安慰對方,但聽起來恐怕心態又回到了當初。
範寧點了點頭:“他們以此為效彷,必能歡歡喜喜地領受了這靈感,接替那些城池守住律法和公義,也必祝謝主教閣下替他們講說的誠心話。”
......他到現在還惦記著那些他推舉的其他人?圖克維爾突然感到萬分慚愧,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了。
難道是自己當主教的這麼多年下來,格局越當越窄了......
一時想不起其中道理,隻盯著“輝光巨輪”出神的圖克維爾,突然又因為聖禮台上的新變化訝異開口:
“不對啊。負責領洗儀式音樂的樂團不是聖珀爾托愛樂嗎?小提琴首席是他們的沒錯,但那小號手明明是‘不墜之火’節日管弦樂團的,不對,這個拿雙黃管的怎麼又像是神聖雅努斯交響樂團的首席......”
前兩排,雅努斯的軍政要員、特巡廳的考察團、以及其他的觀禮貴賓和藝術家們皺眉看著人員絡繹不絕地登台,羅尹的臉龐上也帶著些疑惑。
少數觀禮者們也忍不住低聲交流起來——
“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麼一下子上來了這麼多樂手和歌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