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聽到這樣的話,範寧久久地沉默起來。
拂曉時刻的沙丘上暫時沒起風,幾隻孤鳥在高空盤旋鳴叫,下方荒漠中停放的車輛未曾熄火,發動機的“篤篤”聲不間斷地傳入耳中。
算起來,到今天中午都要滿三天了。
特巡廳完全不予答複,就像無事發生一樣?
範寧記得之前入夢“輝光巨輪”時,聖者曾在交談中提及,b-10失常區並非特巡廳的最終目的地,對其開展的調查行動隻是前麵一環。
每過7年的周期,整個世界的暗麵會如潮水般退卻,短暫恢複大部分的正常,然後再度被崩壞的異常所占據,總體而言,這不是件好事——一落一漲後的“淨值”通常為負,而且落得越多,漲得越多,哪怕後來人們用豐收藝術節與之抗衡,也隻是為了讓淨負值儘可能地變小。
特巡廳將下一次豐收藝術節期間的“退潮”視作抵達深處“坐標”的時機,這才是波格萊裡奇的最終目的地,按照聖者的說法,“b-10的形狀就像一把對著‘坐標’的刀子,他們以這片區域為探索路徑,逐漸刺入目標,最遠端的刀尖或與心臟遙遙相對。”
“所以,特巡廳的目的不在當下,也不在b-10。”
“但後者作為目前能探索到的、最接近那個未知源頭的位置,同樣是他們在豐收藝術節前一年的重要調查計劃,現在竟然沒有了下文?”
範寧眺望著枯草遍生的“狐百合原野”,看著視野儘頭起伏的丘陵逐漸成為山脈,又逐漸過渡到一片失真的青灰色。
他在試圖揣度著特巡廳的想法。
“有可能他們行動未變,隻是不想與教會合作,但這些人之前明明還在大張旗鼓地頒布‘懸賞激勵條例’,上麵的日期離現在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或者,何蒙和岡的死亡導致了計劃的延誤?但實際上,特巡廳光是已公布的巡視長名單就有二十多位,如果調查計劃確有必要,以波格萊裡奇的風格,馬上就會安排好備選領隊,不應該會出現絲毫耽誤”
“什麼樣的判斷能使波格萊裡奇都暫時改變了想法?是失常區發生了什麼意外變化,還是連他也這麼忌憚神降學會?不管怎樣,一定是有什麼風險,上升到了讓特巡廳覺得不足以爭取利益的程度”
範寧在這段時間的盤算裡,有一半精力都在思考進去後如何處理和特巡廳的關係,甚至在結果的預演中,他所想象的特巡廳,應該會在收到自己的“請示件”後,以命令的口吻提出一大堆主客分明且不顧死活的工作安排。
結果在還沒開始前,事情就以一種毫無預料的方式落空了,這反倒令人有些不安了起來。
“繼續往前。”
範寧終於收回落在遠方的目光,緩緩邁動步子。
“拉瓦錫師傅這是思維縝密,預先試探。”圖克維爾主教這時開口,“不過正好,特巡廳這群人往往在很多時候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我教會自己的大功業,無須外人來指指點點。”雅各布司鐸也說道。
“之後會發生什麼不好說。”獨臂老司鐸杜爾克跟在後麵下坡,神態看起來頗為輕鬆,“對我這老家夥而言,無非就是死在裡麵,臨死前見不著這群令人生厭的家夥,心情一定舒暢。”
眾人走下山坡,回到三台車輛停放的地方。
在精通機械技術的阿爾法上校的把關下,博爾斯準將、安德魯中尉和炊事兵伊萬檢查了一遍車輛運行狀態,隨後八人小隊再次出發。
炊事兵伊萬駕駛第一輛載有食物和水的車,博爾斯準將在副駕,圖克維爾主教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