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什麼!?”
“我問你說什麼!?”
問題被反問句懟了回來,幾秒後克裡姆特終於看清了來人。
沒想到冒犯自己的,是這位平日裡身姿讓多少人為之傾倒的舞者小姐!
當然,他一個紳士怎麼可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之互毆?隻得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準備認慫,而且自己的兩位助手也反應很快,已經站起身來去拽對方的胳膊了。
“你乾什麼?”
“是你先動的手!”
“鬆開!”
“安保人員呢!?!?”
但沒想到的是,這一番拉拉扯扯,竟然讓原本就騷亂的場地,引發了某些不受控製的連鎖反應
“這首作品我看就演得很好!”有的人同樣站起身來大聲呼喊。
“把這些跳舞的人名全部記下來,他們肯定永遠彆想再簽到雅努斯的合約!”有人伸著食指,對著投影咬牙切齒地連點。
“閉嘴,蠢貨!”
“誰破壞觀演的秩序,誰就是藝術的敵人!”
又有幾個聽眾從位子上跳了起來,翻越欄杆,直接同原先的那幾人扭打在了一起!
樂隊的節奏也再次被倚牆指揮的舍勒打亂,古怪的鼓點震擊之下,降a大三和弦和d小三和弦開始交替著出現。
這兩個和弦彼此間的每個音都相距一個“增四度”,從中古時期來就被視作“魔鬼音程”,效果陰森刺耳。
第一幕第五部分,對抗部落的遊戲。
一段用來描繪模擬原始部落間博鬥的舞步。
這事情可就有些巧合了,隻見有些現場台下如此,台上也如此舞者們互相鉗製住對方的胳膊,左右開弓,踏出粗俗的雙人舞,似乎欲要試圖摔倒對方!
“哈哈哈哈哈哈”
提歐萊恩的聖塔蘭堡院線,一位來自利底亞王國的、帶黑色羽帽和黑色手套的駐地大使,在現場高聲大笑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笑的到底是什麼,是讚賞還是嘲弄。
“我還是直接動身去聖珀爾托吧!莫名其妙的行程調整,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
素日裡和範寧關係一直不錯的、發表過《美學宣言》的浪漫主義大師尼曼,就此從座位上站起來,大聲嘲諷了一句後,憤怒地離開了院線。
看到這一舉動,另外一側原本端坐的迪本·阿迪姆博士——他是《世紀末》雜誌的資產盤活者,皇家美院油畫係教授——卻是針鋒相對似地跟隨尼曼一小截,直至尼曼走出通道。
“天才!天才!”
阿迪姆博士站在通道口朝舞台上喊著,似乎是故意想讓中途退場的尼曼聽到。
“啪!!”
烏夫蘭賽爾的特納藝術廳總部,轉播現場,一個發出噓聲的紳士,被鄰座憤怒的女觀眾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同時還有克製住憤怒的另外幾十道目光,向這名發出噓聲的紳士蹬去。
“呸!——”
但也是同時,身後的示威者把口水啐到了這位女觀眾的頭發上。
“這是企圖毀滅音樂的褻瀆性行為!試圖為演出順利進行而保駕護航的份子都是被魔鬼纏了身!”有人大聲叫嚷。
“沒有人逼你觀看。”有人用更大的嗓門予以回擊。
這還不夠,他們直接站到了席位上,以便讓自己觀賞得更清楚的同時,擋住後麵幾排的起哄者。
“繼續你們的多愁善感吧,抱死你們的唯美主義吧!我要藉此看清當代工業浪潮下的赤裸真相!即便它是以粗魯和直率的方式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