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要把拳法練到震碎空氣才算入門,俺還差的遠哩啊!”
盤坐在床上,劉昭使勁撓了撓頭,這門拳法記載在舊書最後幾頁,也是爺爺和爹從小教他的,據說是太爺特意尋來的,至於為何,劉昭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門拳法卻是爺爺和爹都會練的,但是他們都練的不行,爺爺的程度甚至不如劉昭。
“昭啊,爺爺因為我爹的原因學文不成,學武也不成,你爹他比我強一點,但也不行,你不一樣,我爹常說事不過三,你是第三代,說不定機會在你身上,這拳法你一定得練,還有,一定彆讓外人知道。
如果你沒成,那就傳給你兒子,總有一日,咱們劉家定會再出一個命格師,那時候,你太爺爺也可以瞑目了,咱們家的恥辱便也沒了!”
四歲的劉昭並不明白那些話,十一歲的劉昭還是不太明白,為何一定要成為命格師才能讓太爺爺瞑目,恥辱又是什麼意思。
“不過,先生說長輩之命不可違,遺誌更不可棄,君子者,十世之仇,猶可報之!太爺,爺爺,爹,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成為命格師,一定洗刷咱家的恥辱!”
石盤村的人都知道,劉家劉昭認死理,先生說他是執拗,村裡人笑他是傻子,就像這石盤村的石頭一般頑固不化。
不過,爹說這樣好,練拳可以放心的練,所以劉昭從三歲練拳,用了八年的時間,練成了爺爺用了一輩子做到的事。
可即便這樣,爺爺仍舊不滿意,
“昭啊,你這不算啥啊,我爹說練拳要練到一拳打穿大石,隔著木板震碎一張紙,那才算小成,那才有可能凝聚命格,你還早的很哩!”
“打穿石頭啊!”
劉昭曾私下嘗試過打石頭,可,疼,真疼,可他沒有好辦法,隻能接著打,所以,每天下學,村裡人都能看見劉昭對著石頭揮拳,哪怕是拳頭血肉模糊,也不會停下,這下,劉昭傻子的名聲更加坐實了。
“哎!接著練吧!”
凝神靜氣,劉昭猛的四肢伏地,雙目死死盯著前方,鼻翼邊上的肉一顫一顫,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低吼。
這是舊書上記載的拳法的第一頁,僅僅是一幅猛虎撲食的圖畫,後麵還有猛虎臥石、假寐、嗅花三幅畫,劉昭的兩位長輩都不知道這是乾什麼的,可想到拳法的名字叫刀虎,也不敢大意,隻是讓劉昭去練。
劉昭很聽話,於是便照貓畫虎的練起來,說來也怪,每次模仿完後,練拳的酸痛感便消失了,不過肚子卻更餓了。
“咕~”
“不好!又餓了!”
摸了摸空蕩蕩的肚皮,劉昭很想出去找些吃食,可想起娘的囑咐,隻好熄了心思。
“罷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也有大饅頭,看書!不,背書!”
和衣鑽在被窩裡,劉昭默默背著舊書上的內容,漸漸的,心神放空,身子下意識的伏在床上,腦袋又枕在手臂上,雙目似睜非睜,似閉非閉,正是舊書上第三圖——猛虎假寐。
本來劉昭不喜歡這樣睡覺,可因為書上這麼畫,他就這麼睡,尤其是先考妣不在後,他便愈發喜歡這樣睡了,其實劉昭不知道,越是內心缺乏安全感之人,越是喜歡趴著睡覺。
“……昭昭之義,不可欺誣,學者悟之,跡予誌焉,學者悟之,跡予誌焉,跡予誌焉……”
——
次日清晨,天色昏暗,劉昭醒了過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見舊書還在,便起身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