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西風卷起陣陣薄薄的煙塵,遮住了原本明豔的驕陽,攝人的寒光映射著烏黑的鐵甲,令劉昭難以睜開本就疲累的眼皮。
這是他第五次與玄甲大漢的戰鬥,不,是廝殺,是單方麵的虐殺,短短的半個時辰裡,他體驗到了肢解、窒息、剜心、刮骨、放血五種殘忍的死法。
劉昭發誓,他絕對不想再來一次,可也不想就這麼退出沉浸,從入學十多天才來了一次南柯室來看,這裡必是極為珍貴之地,若是放棄,一月之內不能來,那太過可惜。
“沉浸者:劉昭,檢測意誌堅定,開啟第六次沉浸。”
眼見大漢又是揮著戰刀殺來,劉昭瞳孔一緊,大吼道:
“且慢!”
冰冷的刀刃架在脖頸之上,劉昭感受著那股寒意,心臟不由得一陣疾跳,
“你……你拿著刀,我赤手,這不公平!”
大漢歪了歪腦袋,麵罩發出一陣沙啞的低笑,
“公平?這不是蟲子該奢求的,不過,我願意給予憐憫,拿著吧!”
玄甲大漢將戰刀插在了劉昭眼前,隨後環臂抱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大漢的行為無疑極為輕蔑,劉昭卻不敢有任何情緒,他拔出身前的戰刀,這才發現這戰刀隻比自己矮上一頭,要知道他可是有四尺八寸的身量。
“而且這刀有些重了啊,得有二十斤了吧!”
細細端詳著這玄鐵戰刀,劉昭不由得一陣心悸,要知道他可是慘死在這刀上四次,儘管上麵沒有血跡,卻依舊散發著滔天的血腥氣,令他狠狠打了個寒顫。
“倒是挺順手。”
劉昭隨手揮了幾下,發覺這刀雖重,用起來卻極為順手,然而,他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壞了,俺不會刀法!”
看著手中鋒利的戰刀,劉昭有些發愣,一直以來他練的都是拳法,刀,他是真的不會,
“算了,刀虎拳也沾個刀,就這麼瞎打吧,總比空手強!”
劉昭深吸口氣,照著刀虎拳的架子拉開架勢,將戰刀橫在了胸前。
說來也怪,握刀在手,劉昭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而覺得很正常,仿佛自己用的不是拳法,而是刀法。
“刀虎拳也是刀法嗎……”
劉昭輕吐一口濁氣,身上忽然白芒大作,丈餘長的白虎虛影仰天咆哮,這時,一股戾氣自心中突然升起,
“怪了,俺咋……是了,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俺有刀!”
瞥了眼在驕陽下溢著陣陣寒芒的戰刀,劉昭感覺自己的心從未如此平靜,可沸騰的血卻在時刻告訴他,他要殺死對方,殺死那個虐殺了他五次的混蛋。
沒有任何聲音,唯有迎麵吹來的熱浪,劉昭出手了,他的刀劃過了那道高大的身影,並在大漢的身後停了下來,
“不錯的一刀!”
大漢伸手拿過戰刀,用手指在刀身上輕輕彈了一下,
“哢嚓!”
修長的刀身徑直裂成兩半,而劉昭也應聲倒在地上。
須臾後,劉昭麵色複雜的看著對麵手持斷刃的大漢,開口道:
“你……是怎麼殺了我的?”
“你的刀虎拳不錯,很紮實,想來練了有十年的功夫,老實說,方才的那一刀,很漂亮!可惜啊,”
大漢橫起斷刃,遺憾道:
“你的刀隻在手上,而不在心裡。”
“心裡……”
劉昭一愣,他有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而且……
“這句話跟吳子瑜說得很像啊,不隻要理解拳,要讓拳理解你。”
劉昭從沒忘過這句話,他後來曾私下向吳子瑜討教過,但得到的答案卻隻是讓他多去實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