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臊粘稠的鮮血浸透了冰冷的泥沙,如豆花般的腦漿點點綴於其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烤的焦褐的麵包上撒落著香甜的奶油,劉昭有幸品嘗過一次這種新式點心,很甜,也很膩,就和眼前的情況一般令他隱隱作嘔。
“是他們!”
劉昭認出了眼前兩個浴血的怪物,一個長著張驢臉,一個有著個癟鼻子,正是前晚鬆子毆打的那兩人。
“墮落之徒……”
對於他們,劉昭很複雜,憐憫居多,可如今,二人一個外形似驢,一個狀如野彘,身上卻又散發著陣陣魚腥味,雙目攝著幽碧色的鬱光,這讓他明白這兩人必須死。
“呼!”
劉昭深吸口氣,瞬間化作尺來長的白色雷霆殺向兩怪,正在追逐一眾衙役的二怪察覺到危險,竟是扭頭分散而逃,且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奔出十多丈。
“好快!”
劉昭心中一驚,暗道比我的速度也不慢啊!
“不過,還差得遠呢!”
白雷如箭,隻聽得砰的一聲,分散兩頭的二怪竟是撞到了一起,然而這一擊似是沒對它們造成影響,二怪迅速躍起,齊齊對著劉昭嘶吼著。
“受了我全力一擊竟然無事,墮落之徒……”
武院之中有對墮落之徒的記載,普通人哪怕沉淪,最多也就是能生撕虎豹,勉強對上虛境武夫,而像老驢子這二人這樣接下他實境武夫的全力一擊,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桐樹溝那樣的墮落之徒嗎,有趣!”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劉昭在武院廝混一年,十之有八的時間都在戰鬥,潛移默化的,他的性子也極為好戰,隻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那我也用點力好了!”
劉昭怒吼一聲,足有丈八長的白虎仰天嘶吼,厚重如山的氣機死死鎖住二怪,令其動彈不得,
“動如雷震!”
轟隆隆一聲炸雷,二怪登時僵立原地,待得白光收斂,又聽得噗通一聲,兩顆圓咕隆咚的黑球滾到了地上。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自始至終不過瞬息,看的一眾衙役是目瞪口呆。
腦子最機靈的鬆子率先回過神來,小跑著來到劉昭身邊,恭維道:
“大人神威啊!小的十幾人被他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大人您隻是略微出手就拿下怪物,真是神威無雙啊!”
劉昭並沒有搭理鬆子,而是怔怔的盯著地上的兩顆頭顱,此刻的兩顆腦袋還瞪著眼睛,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說來劉昭雖在南柯三樓廝殺了三年,也算是見慣鮮血,曆經死亡之人,可如今看到這實實在在的死屍,還是自己殺死的,一時間竟是有些迷茫,也有些害怕。
“大人殺了這二怪,真是好啊!真是妙啊!聽老舅說上次死了好幾個弟兄,最後還是主簿大人動的手,您殺了他們,可彆忘了我們兄弟,嘿嘿,也彆忘了小的我給您報信……”
鬆子的聲音令劉昭本就複雜的情絲頓時一怒,暴喝道:
“閉嘴!”
剛殺過人的劉昭身上氣機未散,這一聲吼端的是如九天神雷,又如深淵狂風,震得鬆子當場昏厥在地。
不過他這一打攪,也讓劉昭暫時清醒過來,他看了眼地上還在噴血的無頭屍身,鼻尖忽然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劉昭暗罵一聲,心中忽然升起一絲針紮般的觸感,下意識的便喚出自己的氣機,可他的氣機剛一出來,那兩具無頭屍身上竟是冒出兩縷黑煙。
這黑煙迎風便長,竟是瞬間化作一團房屋大小的黑霧,緊接著,這黑霧又是凝聚出兩道人影。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