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軍頭頭的聲音仿佛是兩張鐵片劃拉出來似的,聽得劉昭心中發毛。
墮落之徒,即使是低階的命格師,也不一定能保留理智,而在琉河遇到的,無論是那兩個挖沙工,還是眼前的二人,都保留著理智,甚至差點騙過了劉昭,他知道,自己有大麻煩。
“我很好奇,你是什麼時候沉淪的?”
看著那詭異的臉,劉昭臉色陰沉,冷聲道,
“沉淪?”
衙軍頭頭低笑一聲,用他那詭異的嗓音道:
“這可不是沉淪,是放下,是直麵恐懼!”
說著,衙軍頭頭那倒轉的臉上流露出狂熱,
“當我深陷最絕望的黑暗時,是尊王佛帶來了光明,他指引著我,直麵最痛苦的深淵,來吧,和我一起直麵內心的黑暗!”
“瘋子!”
看著對方的癲狂之狀,劉昭不願多費口舌,化作一道白光徑直衝殺上來,此時二人距離不過一丈,以他現在的速度,幾乎是瞬間殺到。
而且經曆半夜的廝殺,劉昭身上的戾氣未散,這一擊可謂毫無保留,哪怕是曲衡之流,也要認真應對。
可就是這樣的一擊,居然落空了,劉昭不可思議的看著空蕩蕩的前方,忽然覺得背後一冷,剛欲閃躲,胸口便遭受到重擊,整個人也被狠狠砸進地麵。
“咳咳!”
臉紮進土裡的劉昭咳出咽喉的淤血,感受了下背後的傷勢,急忙向一側滾出,躲過了對方又一次重擊。
“好重的力道!這家夥……”
穩住身形的劉昭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地上那個尺來深的洞,瞳孔狠狠一緊,
“看來得玩命了!”
劉昭深吸口氣,兩丈長的白虎躍然而出,又是朝著衙軍頭頭撲殺而來,然而,這一次的攻擊又是落了個空。
“不好!”
感受著背後的惡風,舊力用儘,新力未生的劉昭急忙擰過身子,堪堪躲過了對方打向脊骨處的攻擊。
“好機會!”
擰轉身子的劉昭順勢一記劈拳砸向對方的腦袋,不到一尺的距離,他自信對方躲不過,可下一幕卻是令他心神俱震。
隻見他勢在必得的一擊,竟是就這麼穿過了對方的腦袋和身體,
“假……假的?!是殘影?!”
武院之中有一人——梁勇,這位梁中的本族兄弟,他的手段便是分出數道幻影,這些幻影氣機與本體一模一樣,同級彆的武夫很難分辨出來,若你貿然攻擊其中一個,則極有可能落空,而其它幻影此刻就會趁機而上。
然而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這些幻影每一個都可以是本體,每一個也都不是本體,想要取勝,要麼硬實力勝過對方,要麼找出本體。
劉昭沒少和梁勇較量,說來二人的氣力相差無幾,可每次都是以前者慘敗,無他,實在是後者修煉的蝶舞步太過詭異。
而眼前的敵人,居然在攻擊的一瞬間變成的幻影,這不得不讓劉昭想起蝶舞步這門奇異的法門。
所以,沒有猶豫,劉昭急忙抽身後撤,細細觀察起對方的狀態。
“這家夥的氣機消失了!”
初見衙軍頭頭時,劉昭能很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氣機,現在卻是一點也察覺到不到,
“就連張興都做不到完全掩藏自身的氣機,這家夥……”
在劉昭的認知裡,張興的本事雖僅次於兩位什長,可掩藏氣機的功夫卻是強過所有人,甚至有著一個隱形人的稱號。
“能瞬間將人的氣機提升到這個地步,沉淪,釋懼教,真是好手段!”
因為太爺的事,劉昭本就對釋懼教不滿,今早的廝殺更是與它脫不了乾係,這讓劉昭心中的怒火燃燒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