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哥兒,就這麼讓他走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劉昭,吳禦起身就要追上去,弟弟吳巍卻是拉住了他,
“哥,彆去,咱們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方才自己三人一招便被擊飛,吳禦心中一虛,嘴上卻是不願示弱,愣愣道:
“才一招而已,昨天他不也被咱們打飛了嗎。”
“閉嘴!”
周允終於開口了,他慢慢直起身子,拿起了劉昭留下的契約,細細看了一陣後,這才沉聲道:
“吳禦,看看你的衣領。”
吳禦一愣,下意識低頭瞟了一眼,卻見自己那能抵禦精鋼長刀的素白勁裝,竟是不知何時破開一道半寸的口子。
“能在衣領上留下口子,就能在脖子上留下口子,他不光是實力超過了我們,境界上也是。”
吳禦麵色一變,失聲道:
“什麼!你是說他到了……不可能,他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
“忘了他的出身嗎?”
周允收起契約,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緒,似是遺憾,又像是憤怒,
“青沙武院,即使是最弱的劉昭,也比我們任何人都強啊!春風巷的事不是假的,人家給了臉,咱們得要。”
吳禦仍是餘怒未消,憤憤道:
“他一個當狗的,憑什麼……”
“閉嘴!”
周允怒吼一聲,伸手抓住了吳禦的衣領,俊郎的麵容此刻猙獰無比,
“狗?我們就不是狗了嗎!隻能被拴在這琉河,哪裡都去不得!”
聞言,吳家兄弟麵色一垮,皆是心有戚戚,作為庶子,原本不該有此待遇,可自很多年前某位大家庶子以小宗奪大宗,甚至斷親絕祖後,庶子們就變了,待遇很好,也很差,有一技之長,但也一技不精,就像他們,因為嫡子去了青沙,他們隻能留在琉河。
“好了,”
周允鬆開雙手,瞬間又恢複那副翩翩公子之狀,拍了拍吳禦的肩膀,
“人家願意交朋友,那咱們就交個朋友。”
“交朋友,嘿!”
吳禦咧嘴一笑,臉上不知是何情緒。
——
臨近年底的劉昭很忙,每日修煉照常自不必說,還要幫著旺財打理作坊,又抽空回了家一趟,了結了經年宿怨,最後還要應對周允三人的拜訪。
“你說也怪了,他們好好的大家公子哥,為何要跟我混在一塊,交朋友不就是個借口嗎?”
劉昭悶悶坐在正堂,臉上滿是不耐,一側的旺財卻是淡淡一笑,道:
“他們是庶子,你是扈從,說到底也沒什麼區彆,無需多在意,正常交往便是,反正得利的是咱們。”
“交往,得利……”
劉昭搖頭一笑,澀聲道:
“先賢有三問,與朋友交而不信乎?現在倒好,與人交友隻為利。”
“有什麼不對嗎?”
旺財輕輕一笑,端起茶碗細啄了一口,
“人,感情,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價值,而當你的價值對我來說是一致時,那我們就可以做朋友,這就是陶朱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