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座的血脈之中流傳著對人類武夫的記憶,他們不以命格論高低,而以熬煉身體,積累氣血為主,拳碎千山,手擎日月,肉身更勝神怪異獸。
即使是那些未入命格的,也可以仗著一身蠻力震殺低階欲魔獸,可你氣血孱弱,莫說比起欲魔獸,就是一些強大的野獸都遠遠不如。”
“這……”
劉昭雙眼一瞪,暗道以我如今的氣血在武院也能排的上號,在它嘴裡卻好像是廢物一個,不過也對,它們這些強悍的巨獸確實在氣血上遠勝於我。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
水熠君接著道:
“除了那些天資不凡之人,大多人都是氣血孱弱之輩,所以人類之中出現了一位武夫,他創造的秘法可以令普通人也能擁有強悍的身軀,你們對這些人的稱呼應該是叫體修。”
“體修!”
劉昭瞳孔一緊,連忙道:
“體修一道很容易墜入**,而且氣運也被斬斷,前輩你……”
“體修很強大,不是嗎?”
水熠君輕笑一聲,道:
“你會覺得體修不好,是因為那段不堪的曆史,可本座要告訴你的是,”
說著,水熠君碩大的頭顱忽然湊到劉昭眼前,湛藍的瞳孔似要看清他的一切,
“在這個世上,任何的不堪都是為了生存下去所必須要經曆的,無論是人還是獸。
如果沒有欲魔獸,如果沒有種族之爭,體修也不會出現,命格師和我這樣的存在也就沒有意義,那個時候再去爭論孰是孰非豈不更好。
現在,告訴本座,你的選擇是……”
看著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劉昭很是掙紮,
“若是答應下來,且不說體修的風險,倘使被人看出來,會不會如話本裡說的被人視作魔道,人人喊打,可那份力量……”
想起那能橫壓群獸,摘星拿月之力,劉昭又是心生神往,他如今正是初入無境,正是壯誌將酬,豪情滿懷之際,那般力量自然是如珍饈美玉,令他沉淪。
“我……我……”
見劉昭這番猶豫之狀,水熠君又是道:
“你在猶豫嗎?想想吧,未聚命格便有超越命格師之力,他日摩弄乾坤,手握日月,也不枉稱武夫。”
此言一出,劉昭徹底沒了猶豫,脫口道:
“我……不願意!”
“哦?”
水熠君輕咦一聲,奇道:
“為何?”
劉昭笑了笑,認真答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晚輩固然羨慕那些武力蓋世,風華絕姿之人,可也隻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體修之對錯晚輩沒有資格置喙,可我明白,那不是我該觸碰的,獲得力量不止一條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無愧於心便是了。”
“無愧於心,有趣!”
水熠君又是一笑,正聲道:
“看看你的心臟處,那團火已經消散。”
“嗯?”
劉昭一愣,急忙依言察看,卻見一抹鮮紅從那顆氣團中一閃而逝,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內心的火焰不知何時被點燃,而且一直沒有熄滅。
“是剛進來那會兒嗎……”
“不,在你陷入血海幻境之中後,名為力量的火焰就已經點燃。”
水熠君直起頭顱,淡淡道:
“金行之地的劍峰乃是昔年大戰之後的屍骸攢集而成,與其相鄰的火行之地則是它們的血液,兩地氣運相連,你看到的幻境皆由它們而起,那團力量之火也是那時留下的火種,不過你很幸運,熄滅了這團火焰。”
“那就好。”
劉昭鬆了口氣,心想消散就好,不然絕對有礙修行,可沒高興多久,水熠君卻是又開口了。
“不過本座已經開了口,這體修你卻是不做也得做。”
“啊?!”
劉昭大驚,不自覺的後退兩步,結巴道:
“前……前輩,我……”
“怎麼,害怕了?”
水熠君嗤笑一聲,威嚴猙獰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
“你沒有拒絕的餘地,準備好了嗎。”
“我……”
劉昭剛要說些什麼,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紅光,而後徑自暈了過去。
水熠君打量著地上的劉昭,猛的發出一聲低吼,這吼聲若虎似牛,震得整片火行之地翻湧不止,恍如激起道道浪花,隨著吼聲愈發深遠,浪花之中忽然飛出了一滴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