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的突然暴起令對方一眾人大驚,但他們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隻在一瞬間便結成錐形陣,為首五名無境同時出手,齊齊揮出了一拳。
如果說劉昭的拳如風若雷似山嶽,這幾人的拳則是天上白雲,看似舒展有度,實則狂暴洶湧,二者對撞,便是天晃地傾,天雷陣陣。
轟然一聲悶響後,劉昭倒飛出數丈之遙,反觀對方卻隻是動了半步。
“這廝好生厲害!”
雖是自家占了上風,可為首之人明白,他們若不是仗著人多,兼之結下軍陣,根本討不到好處。
“不能硬拚。”
為首之人瞧了眼劉昭身後眾人,當即拱手行禮,沉聲道:
“劉昭,樊家六房嫡子樊榮扈從,我乃淩將軍麾下預備親衛淩拾一,我之兄長淩拾與你有一麵之緣。”
“哦?淩將軍……淩拾……”
聽到對方的話,劉昭一愣,他沒想到眼前這些人竟是有過一麵之緣的淩將軍的親衛。
“遊擊將軍,淩氏一族,還真是……難以招惹!”
劉昭眸光微閃,從剛才的話來看,對方很明顯認識他,可沒在第一時間點破,反而在此刻道出來曆,其意圖已是呼之欲出。
“想要息事寧人,還是……得寸進尺呢?”
前倨而後恭,不用多想劉昭也能猜到對方的企圖,放在之前,他也許會聽一聽他們的廢話,現在,看著重傷的牛百破等人,他隻想先打過一場。
“哈哈哈!”
劉昭咧嘴一笑,雙眼微眯,回禮道:
“原來是淩將軍麾下,無怪乎如此英勇,隻是帝**令可沒有那一條允許諸位搶奪平民之物吧?”
聞言,那淩拾一麵色一變,冷冷道:
“第一,我等雖為親衛之屬,卻還未入軍籍,算不得帝**人,第二,我等受的是軍令,將軍令我等探查映星變故,順便搜集些奇珍異寶,以做軍資,至於軍資如何得來,將軍隻說越快越多。
軍令如山倒,我等也隻是奉命行事,至於行此豪搶之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況且豈不聞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嗎?”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乃是自古便流傳下的一句話,賊人掠奪,就如木梳梳發,倒還會給人留下些東西,兵卒過境,卻是篦子強犁,連灰都留不下來,所以對普通人來說遇見兵卒還不如遇見賊匪。
但這樣的情況隻在天下大亂之時才會有,以如今的大衍軍法,真較起真來,這些人都得當絞刑,就是淩將軍也得連降三級,所以劉昭並不懼怕對方。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好一個歪理邪說!”
劉昭怒目圓瞪,武院實行軍製,他接受的是最嚴苛的軍法,學到的是最正統的教育,對方這番言論無疑是在刺激他的神經,怒火頓時噴湧而出。
“淩拾一!”
劉昭暴喝一聲,以手指敵,怒斥道:
“掠奪平民,打傷學子,攪亂寰宇,這就是你的軍令?!若真是如此,我倒要領教一下!”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俱是變了臉色,不管如何,淩拾一受的是軍令,哪怕是普通人,得令後等同軍人,行事代表著大衍軍方,帝國威嚴,何況眼前等人是一位遊擊將軍的親衛,劉昭此舉無異於以民罵官,等同造反,當夷三族。
“劉兄不可!”
鏡華急忙上前拉住劉昭,沉聲道:
“這次試煉隻有學子和軍方能夠參與,想必他們就是軍方代表。”
說著,又是湊到劉昭耳邊低聲道:
“這次試煉極為重要,尋常人進來不得,聽說琉河當地守備和青沙的熊將軍請命都不得而入,這位淩將軍不過初來乍到卻……
總之,他們占著大義,細究起來我們也脫不了一個有礙軍情之罪。”
“那鏡華公子的意思……息事寧人,權當什麼也沒發生?”
劉昭語氣淡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可鏡華知道,他已經到了極限,若下一句話不對,免不了就要暴起,屆時他們一群人也少不了麻煩。
“當然不是!”
鏡華當機立斷,瞥了眼對麵的淩拾一等人,沉聲道:
“打了人還搶了東西,自然不能這麼算了,劉兄暫且忍耐,接下來交給我。”
劉昭眼神微閃,他知道鏡華說的很對,可心中那團怒火如何也壓製不住,尤其是想起玉弄晴和牛百破的慘狀。
“冷靜!”
鏡華看出劉昭的不對,掐出一道靜心法訣點向了後者的眉心,可這一下卻被死死擋了下來。
“好快!”
鏡華沒有想到,這樣近的距離劉昭竟能擋下,要知道他可是浸淫無儘兩年之久,劉昭才多久,這時他才知道何為武夫。
“雖然劍修也是武夫,但鏡華公子你走的路似乎並不純粹,我說的對嗎?”
劉昭笑著將鏡華的劍指放下,而後看向了淩拾一,
“你們聽到了,我願意,我請求,你們能夠給一個說法,可以嗎?”
“你……”
淩拾一剛要說些什麼,身體忽然僵立在了原地,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劉昭,恍惚間看到了一頭凶猛的猛虎,不,是一條猙獰的蛟龍,以他同樣無境的修為竟是無法承受,冷汗登時布滿了額頭,原本要說的話也堵在了心中,隻是機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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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劉昭又是一笑,大步來到淩拾一麵前,笑道:
“第一,把東西,包括那條鯥魚都還回來。”
“不可能!”
聽到鯥魚,淩拾一臉色一變,厲聲道:
“鯥魚有乾擾欲魔獸行動之能,亦能治療傷勢,放在軍中不知能活多少將士性命,我不會交出去的!至於其它的,我承諾全都交出來,下跪賠禮都可以!”
“你說什麼!”
聞言,劉昭怒火再次噴湧,一把擒住淩拾一的胸口,低吼道:
“那不是你們的東西!想要的話自己去抓!”
“你以為我們沒去嗎!”
淩拾一甩開劉昭的手腕,凝聲道:
“不怕告訴你,我們這次的目的之一就是這鯥魚,為此,將軍特意尋來了追蹤器物,可鯥魚生活的地方有幾大鎮守禦獸拱衛,甚至百裡之內都是封印,我們根本進不去!劉昭,劉公子,”
淩拾一的口氣忽然一轉,以極為誠懇的語氣道:
“我承認,我們行事有失妥當,可鯥魚不同,它可能關係著一場討伐的勝敗,況且即便你將其要回,極大概率你的朋友也會被要求上繳,既然如此,何不省了這一麻煩呢?
隻要你點頭,我願意帶著我的小隊為你的朋友再尋上一隻強大的禦獸,鼉龍,水蛟,烈隼……這些都可以。”
“這……”
說實話,劉昭有些遲疑,他明白對方說的上繳一事並不假,何況齊璟深二人還有行伍背景,最好的結果也是交由某支精銳部隊,然後他們得到一些好處。
“可他們肆意掠奪本就不對,又打傷了人,看玉姑娘身上的傷分明是他們猖狂至極時的羞辱,她與齊兄多次救我危難之中,不幫她拿回來我心中塊壘難去!”
念及至此,劉昭丟去了那妥協的想法,冷聲道:
“莫要狡辯,你們強奪他人之物得自己軍功,本就是錯,何況鼉龍水蛟之流如何比得上鯥魚!”
見劉昭這般油鹽不進,淩拾一臉色一沉,寒聲道:
“看來你是要做過一場了!”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