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幾乎是每一家弘毅學館中最大的分院,即便當今好武事,也鼓勵天下學子修習文道,因此文道分支最多最廣,其中琴棋書畫詩酒花,算得上是文道如今最大的幾個分支。
棋院,比起武院那般整日呼喝高喊,這裡安靜的實在過分,哪怕是最亂的下課時分,這裡依舊寂靜的可怕。
剛來這裡的劉昭並不習慣這樣的安靜,是以手中黑子如何也落不下去,直到對麵坐著的青年輕歎一聲。
“你的心亂了,沒必要再下了。”
劉昭眉頭一緊,澀笑一聲放下了手中棋子,起身向著對麵之人行了一禮。
“多謝十一公子指教!”
十一公子,樊家六房中排行十一,並非嫡子,因此可以隨意選擇自身喜好之道,得益於家風,這位十一公子樊萱自小偏好棋藝,如今和劉昭一樣年紀,也是入了實境,算得上天資聰穎。
“不必謝我。”
樊萱長相俊秀,一身月白鑲金絲長袍更顯得淡雅寧柔,他打量著高出自己一頭的劉昭,好奇道:
“我有些好奇,為什麼兄長會要你一個武夫來修習棋藝?就是打算觸類旁通,似乎也有些不搭邊啊。”
“這……”
其實劉昭也很奇怪,為什麼樊榮會讓自己來學棋藝,若是要明辨對錯,也該去學司刑才對。
“公子必有深意,況且棋藝確實有趣。”
聽到這話,樊萱莞爾,搖頭道:
“你來了半旬,那些棋譜背的滾瓜爛熟,可棋藝卻是一塌糊塗,尚且不如稚子,遑論理解其中真意,罷了,既然兄長有了交代,我便奉陪到底,不過今日就到這裡吧。”
“諾,劉昭告退。”
出了棋院,不過片刻後劉昭趕回了武院,此時正值深夜,校場上卻依舊燈火通明,呼喝之聲不絕於耳。
“還是這裡好。”
劉昭長出口氣,剛要來到老地方舉石鎖,卻是想起這裡最重的石鎖也不過十萬斤,對他來講說是輕若鴻毛也不為過。
“不合適了嗎……”
回武院之前,樊榮曾與劉昭說過,以他現在的實力留在那裡已是有些不妥,不過不是留在武院不妥,而是要進入真正的武院。
“真正的武院啊……”
作為青沙鎮弘毅學館最強的分院,自然不會隻有表麵上那麼簡單,最好的資源,最好的生源,這些都隻是為了選拔真正的學子,或者說真正的戰士。
前言說過,武院實行軍製,但就之前的表現的來看似乎與傳言並不相符,可實際情況是,劉昭這些人算不得真正的武院中人,至於真正的武院中人,隻有達到無境之後才有知曉這件事的資格。
實際上真正的武院不在弘毅學館,而在駐守青沙的驍虎軍和鷹揚軍之中,作為帝國精銳之師,這兩隻部隊雖不過千人編製,可每一位軍卒都有著降婁境之上的力量,哪怕是天命者熊墨仁,此時也夠不到加入他們的資格。
不過學子卻可以,熊龜年,這位鶉火境強者,既擔任著弘毅學館山長之職,同也是兩軍統帥,許是為了私心,許是為了公心,他給了所有達到實境的武夫一個機會。
加入驍虎軍或是鷹揚軍,做一名為期兩年的預備士卒,兩年之內,預備士卒享用待遇僅次正式軍卒,甚至有上陣殺敵的機會,兩年期滿,去留任意。
這樣的條件不可謂不豐厚,對於無境來說,最重要的便是問心,開啟後天命格,而對於武夫來講,沒有什麼地方比真正的軍隊更適合問心,尤其是那裡每個人都有降婁境的修為,若是有幸得到一兩句指點,其益處自然難以想象。
也因此,青沙武院在整個襄州都是絕無僅有,這也是之前劉昭隻要報出來曆,外人皆會另眼相待。
“所以,要到該去的時候了。”
劉昭依依不舍的摸了把眼前的石鎖,他還記著初來之時整日與其較勁的情形。
“怎麼,舍不得了?”
豪放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劉昭搖了搖頭,笑道:
“有一些吧,什長,咱們的申請通過了嗎?”
“差不多了,不過,還得等一個人。”
“百裡什長還沒跨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