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輕就熟的來到夫人房前,劉昭卻是停了下來,他整了整甲胄,也不推門,隻在門外行了一禮,恭敬道
“夫人,劉昭求見。”
半晌,無人應答,劉昭眉頭一緊,又是高聲道
“夫人,劉昭先祖乃劉氏支脈,您是劉氏嫡女,不該如此生分!”
仍是無人應答,劉昭心下一沉,喊了聲得罪,控起一絲天地之力探向屋內,然而卻是泥牛入海,毫無反應。
瞧著緊閉的木門,劉昭緩緩起身,徑自去往了光祿堂。
是夜,光祿堂中,劉昭一身白衣,盤坐於棺木之前,白日他將一眾侍女下人安撫好後,又打發走了前來打秋風的一眾支脈,直至此時,他才有時間稍作休息。
“你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你會來的,旺財姐姐。”
劉昭輕輕一笑,自以為淡然的看著眼前女子,今夜的她很美,一身孝衣在黑夜中泛著淡淡的白光,興許是已經哭過,往日裡張揚的眉眼不再那麼精神,卻有著難以言說的溫柔。
“是的,我來了。”
旺財勉強一笑,而後極為不自然的勾了勾額角的碎發,低聲道
“我不知道哥哥他……”
“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劉昭微微一笑,沉聲道
“這是一個簡單的局,公子和我說過,會以假死引出幕後的家夥,隻是沒想到這場局會在我閉關時開始,現在棋局太過複雜,不過有一點,公子沒有死。”
聞言,旺財眸光一亮,喃喃道
“我就知道,那哥哥他……”
“我不清楚。”
劉昭搖了搖頭,沉聲道
“這場局將所有人囊括進來,也將所有人排斥出去,你大哥他到底是過河卒還是背主士,我也不清楚,不過若真的是……”
劉昭沒有說完,可旺財明顯的感受到一股駭人的冷意,嬌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勉強笑道
“比起琉河之上,你更強了,也更……成熟了……”
“人總會變的,不是嗎?”
劉昭淡淡一笑,他很清楚旺財的來意,可真相如何他不清楚,
“現在我有些頭緒了,謝了,旺財姐姐。”
劉昭心中一歎,努力不讓自己去看佳人的雙眸,他也是最近從樊榮那裡知曉來福旺財的身世。
二人的父母沒有姓氏,在馬棚中養馬,是主家拉郎配湊到一起過日子的,在旺財出世後兩人便因驚馬而亡,彼時四歲的來福帶著剛滿月的旺財生活在馬棚之中,每日裡是年幼的來福拾馬糞、刷馬槽,又偷偷擠馬奶,這才將妹妹養活。
府中的管事見兩人淒苦,心下不忍,就讓來福去了夥房,那裡固然辛苦,可卻不用在冬日裡刷洗冰冷的馬槽,來福又央著一同做工的粗使婆子,搶著幫人乾活,這才求得一口奶將旺財喂養長大。
後來小公子樊榮路過夥房,一眼相中來福,這才有了六房內外兩大近侍,旺財主外,來福主內,多年來一直掌控六房三成以上的資源,較之一般的主子還有體麵。
“所以我想不通,他以什麼理由背叛。”
劉昭眸光閃爍,他清楚身為奴隸,做到這份上已是天大的機緣,想要更進一步也無可厚非,做出什麼事都是可能的。
“所以……是真的嗎?”
旺財這樣問著劉昭,也在問著自己。
“彆想那麼多了,說不定他是得了公子授意也說不定,夜深了,姐姐去休息吧。”
見劉昭有意趕人,旺財方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出來吧。”
一人自堂後走出,不是彆人,正是白日裡的那名侍女,此刻的她也是一身孝衣,不過卻失了那股悲切之狀。
“奴家桃緋,見過劉大爺。”
“桃緋……”
劉昭眉頭一挑,道
“桃緋本是胭脂之色,以此為名,看來夫人對閣下期望頗高。”
桃緋微微一愣,隨後展顏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