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與雷的轟鳴在天地間回蕩,冰和雪迎來自己的升華卻又再次凝聚,粘稠詭異的霧氣肆意彌漫,狼群痛苦的哀嚎著,即便如此,它們依舊奮不顧身,哪怕隻要靠近就會死去。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霧氣消散了,冰雪驟然停下,風與雷偃息旗鼓,五頭巨獸猶如雕塑一般靜靜佇立,下一刻又如冰山一樣轟然崩塌。
戰鬥結束了嗎?沒有,失去頭領的狼群依舊在戰鬥,它們瘋狂的進攻著,但不過是飛蛾撲火,直至最後一頭倒地。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大坑之中,劉昭回頭瞥了一眼,淡淡道
“還是郡主技高一籌,劉昭甘拜下風!”
“不一定哦。”
圖南郡主的笑容依舊明媚,哪怕身後有著堆積如山的屍體,也隻會為她添上幾分顏色,
“殺了八頭,跑了兩頭,你可是把它們全殺了。”
說著,圖南郡主忽然湊到劉昭身前,溫熱香潤的呼吸驅散了大戰後的疲累,劉昭沒有躲閃,他已經不再是琉河橋上那個少年。
“郡主過譽,若沒有郡主的消息和幫助,劉昭斷無可能有此斬獲,事已結束,還請郡主先行返回。”
“怎麼?”
圖南郡主歪了歪腦袋,嘴角微微勾起,恍如從父親手裡得到一串糖葫蘆的女孩,
“怕有人亂傳?”
“不。”
劉昭看向北方,那裡有著更加黑暗的天空,
“賭約還沒有結束,就在此分開吧。”
說罷,劉昭縱身離去。
“有趣。”
望著消失在風雪中的少年,圖南郡主沒有跟上,而後向著另一個方向出發了。
越向北走,黑暗便愈發濃重,那是怎樣的一副情形?到處充斥著絕望,風雪在這裡似乎失去了它本來的麵目,一切都是那麼的茫然。
劉昭在其中慢慢的行走著,在無儘的黑暗之中,他的腳步極為堅定,這是天下式在指引著,他不清楚為什麼命格會帶他來到這裡,但有一點,他此刻的內心極為平靜,哪怕這黑暗在壓製著他的一切。
“你在期待什麼呢?”
一路上,劉昭這樣問著自己,直到兩雙猩紅的眸子擋在身前,是逃掉的那兩頭棘刺狼。
“會是你們嗎?”
一邊想著,劉昭提槍殺了上去,黑暗是野獸的主場,同樣的也是他的主場,這一場戰鬥並沒有之前那般驚天動地,相反的,聲響極小,棘刺狼沒有化作巨獸,更沒有用出神通,順理成章的倒在了槍刃下。
“受傷太重了嗎,可惜,你們不是我想找的。”
收取精血後,劉昭沒有將其煉化,這裡接近欲魔獸的老窩,稍有差池就會引來真正的獸群,那可不是幾萬這麼簡單。
“會在哪兒呢?”
劉昭收起虎頭槍,繼續向著北方前進,行過半日,黑暗愈發濃重了,血紅色的霧氣漸漸升起,他的腳步依然沒有停止,他有預感,自己要找的就在前方。
忽得,一陣聲響從霧氣中傳了出來,噠噠噠的馬蹄聲如鼓點一般令人振奮,這是一個高大的身影,足足有五丈。
破爛不堪的銀甲,渾身纏繞著暗綠色火焰的駿馬,布滿缺口的巨型寶劍,還有那滿是血跡的龍首人身。
“原來是你啊!”
劉昭長歎一聲,他不知道龍帥的軀體為什麼會在這兒,但有一點,他死了,渾身上下充斥著墮落。
“所以,你是在等著一個解脫,也好,來吧!”
雷光劃破了黑暗,狂風儘情的呼嘯著,槍與劍的碰撞激蕩出絢爛的火花,龍帥生前乃是堪比實沈境的鬼修,因著真龍血脈的緣故,就是鶉首境他也能碰上一碰。
幸而這副殘軀沒有靈魂,真龍血脈也全部耗儘,剩下的力量不足三成,以劉昭現下的境界,倒是足以應對,隻是他有一個疑問,龍帥殘軀為何會在此出現,即便作為戰利品,出現的也太過偶然,仿佛一切都像是有一隻手在背後推著。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