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酸麻,怒火……劉昭不記得有多久沒體驗過這樣的感覺,這是與欲魔獸廝殺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況,與人廝殺,隻會讓他越來越憤怒。
他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許是人比欲魔獸難殺,許是人比欲魔獸難纏,許是人比欲魔獸更像他自己,許是殺人比殺魔更難。
不錯,打到現在,兩人已經起了殺心,出手皆是殺招,下三路,咽喉,脖頸,肋下,後庭……招招凶險,招招致命。
戰鼓聲愈發急促,似要將這片天地捅破一般,兩個巨人在這轟鳴之中肆意揮灑著熱血,這是沒有任何掩飾的,隻屬於本能野性的廝殺,手、腿、肘、軀乾、牙齒,甚至是眼神,都是他們廝殺的武器。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兩頭猛虎不相上下,誰輸誰贏沒人能夠保證,但就是這樣的廝殺才能激起人內心的野性,這些人中不乏大梁境,實沈境的修士,此刻卻是不約而同的嘶吼起來,他們在助威,
尤其是驍虎鷹揚兩軍,他們的助威可是與兩位中郎將的戰鼓聲相得益彰,能激發人心底的戰意,此刻,不單是場上的兩人,所有人的戰意都在沸騰。
衝天的喊殺聲中,兩頭猛虎的廝殺更加猛烈了,劉昭完全不顧及傷勢,朝著熊墨仁的咽喉猛攻,後者也不在乎咽喉的襲擊,隻是死命朝著胸口突襲。
“哢嚓!”
劉昭的胸腔凹下去一大塊,口中登時噴出一口鮮血,但他卻不痛苦,相反扯出一絲獰笑,因為熊墨仁離他更近了,他的拳頭狠狠砸在對方麵門,隻一下,那俊朗的麵容就徹底變成爛瓜。
這還不夠,宙之力的加持下,瞬息間,劉昭便已揮出七八拳,若非熊墨仁肉身同樣強橫,隻怕早就變成爛西瓜,但麵目全非已經沒辦法形容此刻的他。
“我說……你就這麼討厭我這張臉?”
臉被砸的稀巴爛的熊墨仁竟是還能開口,劉昭甚至能看出他譏諷的笑,心下怒火又起,揮著拳頭又是砸了上來,可他這一拳卻突然頓住。
宇之力,劉昭沒想到力竭的情況下熊墨仁還能封鎖他的動作,形勢當即逆轉,對方毫不留情將之前的拳頭還了回來,不過他更加狠辣,次次轟在胸口。
“砰!砰!砰!”
沉悶的聲響和激昂的戰鼓仿佛在演奏一首戰歌,全場人都在歡呼,為了勝利者歡呼,劉昭清楚,這不是為了他歡呼,他是失敗者。
“我可還沒輸!”
憤怒與不甘永遠是暴力的源泉,幾近力竭的劉昭同樣用出了宙之力,他的拳頭狠狠回敬著對方,這一次,他攻擊著咽喉。
兩個少年仿佛生死仇敵一樣,朝著對方的死穴攻擊著,他們一個是上古體修,肉身足以硬撼中階欲魔獸,一個是天賦命格,生來強大,生來不凡,生來注定要站在所有人頭頂。
兩相對比,沒人會認為前者能贏,沒人會認為後者能輸,但螻蟻之誌雖卑,尚有決堤噬象之日,蜉蝣之壽固短,卻見青天海河於目,人縱有高低貴賤,命卻都是一條,皮肉總會敗於利刃。
終於,熊墨仁的喉骨碎了,劉昭的胸膛也被穿透。
“你該打我的腦袋!”
劉昭猙獰的笑著,他贏了,胸口是他的金丹所在,被擊穿的確能殺死他,可他也是體修,這種傷勢殺不了他,至於金丹,在胸膛穿透的一刹那就飛出體外,直至熊墨仁頭頂。
“嗬……嗬……”
熊墨仁掙紮著想說些什麼,但破碎的喉骨令鮮血倒灌進胸腔,一時間也無法開口,而且,金丹可不是擺設,那裡可是有著劉昭的靈魂。
“結束了,百夫長。”
撲通一聲,熊墨仁倒在了地上,緊接著,是響徹天地的呼聲,那是屬於勝利者的歡呼,劉昭儘情的享受著一切,可下一刻,他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