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何人?雖是武丞尉,又名揚天下,可也是上無片瓦遮身,漂泊不定,是個鄉下窮小子,與侯府庶女結親,隻能說是少看話本。
“郡主出了不少力吧?”
“給那位鈺公子許了個飛衛百戶。”
“百戶?區區一個百戶就值當把女兒賣了,真是有夠荒唐!對了,這位鈺公子是個什麼修為?”
“玄枵境,十四歲。”
“這個年紀,這個修為,嘖!”
十四歲的玄枵境,不算差,可對一個生有異象的天命者來說,實在是差強人意。
“莫管許多,這個鈺公子身上乾係不小,暫時不要摻和,稍後觀園之際,我和郡主會給你創造機會,記著,你的目的是將樊杪商拉到我們這邊,威逼利誘,好言相勸,什麼手段都可以,讓她成為我們的眼線,不用著急,徐徐圖之即可。”
“好。”
交談間,眾人已來至一處庭園,這園中亭台樓閣,流水草木自不必講,更難得的是,此處有著一棟棟庭園,每一處風格迥異,或富麗堂皇,或清靜淡雅,或小橋流水,或氣勢磅礴,一看便是出於專司建築的命格師。
“到底是勳貴世家。”
劉昭心下暗讚,瞥眼瞧見樊榮打了個手勢,腳步一頓,閃身入了一處假山。
穿過假山,隻見一竹林小道,小道狹長曲折,為避免節外生枝,劉昭也不多快,隻漫步而行。
彼時正值深冬,這竹林卻是鬱鬱蔥蔥,偶有清風拂過,竟能聞見陣陣清雅香氣。
劉昭識得此香,乃是竹中極品,滴翠竹,百年生筍,百年生長,百年破土,此後稍有不慎就無法養成,觀這竹林綿延快有一畝,怕是沒有七八百年的功夫無法長成。
未幾,忽見一方亮處,張目看乃是一座草堂,這草堂並不大,並無任何裝飾,卻是清雅脫俗,草堂內擺有一張木桌,桌上置著文房四寶,桌後,一名少女正執筆潑墨。
這女子身材高挑,正肩膀,拂柳腰,內著杏色緞子繡花長裙,外罩素色兜帽袍子,臉掛薄紗,三千青絲盤作斜雲鬢,頭上隻簪一根玉釵,雙眉似劍若柳,美眸點點星光,縱有風情種種,亦有英姿颯颯,是菊花之屬,有薔薇荊棘。
“好一位侯府貴女!怪不得公子說我夠不著!”
劉昭見過許多女子,論相貌氣質,這女子是為少有,且少了七分殺氣,多了十分柔情,令人心生憐愛。
“我若不暴露氣息,她也發現不了,不過我得想想該如何開口……也罷,我不若大方些!”
劉昭打定主意,也不往前,隻拱手行禮,朗聲道
“在下劉昭,閣下可是樊家三小姐?”
那女子眉頭一挑,抬眼瞧過,上下細細打量一番後,方才打了個萬福。
“正是,足下赳赳武夫,名揚天下,緣何行偷窺下作之事?”
“非是下作,實乃事出有因。”
劉昭頓了頓,正聲道
“三小姐才華橫溢,是為帝國棟梁,實不相瞞,我為國事而來,乾係不小,不知此處……”
“此處乃妾身修行之地,無人可進。”
樊杪商略微一頓,沉聲道
“妾身不過一女子,又非武夫,不知足下能有何國事尋到我?真若為國效力,當告知家父或是大伯才是。”
“此事非小姐不可。”
劉昭也不廢話,當下請樊杪商取出飛訊玉牌,互聯後方才道
“事關你家老小安危,告知他人反而不美,闔府上下,唯三小姐能做,其它的也不用多管,隻管將府中之事告知圖南郡主,我等自有定奪。”
“足下可知你讓我做的何事?”
樊杪商眉眼淩厲,肅聲道
“我雖女兒身,卻也知忠孝仁義,你這是讓我做家賊!”
“非是家賊,而是家福。三小姐,你那嫡母所做何事你也清楚,兩府現在已是危如累卵,旁的我不能多言,隻望小姐三思。”
樊杪商眸光閃爍,似是在思索什麼,良久,方才開口道
“足下說的太過危言聳聽,便是有郡主作保,妾身也不大相信,不過此事,妾身應下了。”
“痛快!”
劉昭自懷中取出一枚暗金腰牌,將其扔與樊杪商,
“此乃飛衛小校腰牌,自即日起,小姐歸屬郡主麾下,來日立功,做個百戶、千戶,也不是不可。”
樊杪商輕撫著手中腰牌,眸中忽得泛起些許水霧,喃喃道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蒼黃翻覆,人事難料。”
聞言,劉昭心中一歎,幾番猶豫下,開口勸慰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隻要心堅,何愁前途不明,大道不成?小姐當蟄伏己身,韜光養晦,以待來時。”
“以待來時……”
樊杪商淡淡一笑,拱手一禮,
“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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