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望著漸漸化作一個光點的赤龍,這才稍鬆了口氣,沒了風雷怒,隻能憑著氣趕路,速度慢上不少,盞茶功夫才遁出八百裡,換作以往,大幾千裡是有的。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啊!”
劉昭不是沒想過留在哪兒,可他一個外人,同時得罪了毒蠱門和象蠻宗的,不見得能活下來,如今他修行之路重啟,所需者不過又是妖獸而已,何須為了一時貪念冒險。
故而在將真相告知牛鐵剛後,特地討來一份象元洲堪輿圖和九州圖誌。
“向東是泰元門,向西是毒蠱門,向北最終又會遇見象蠻宗,南邊,廖廖幾個小宗門,翻過一座山脈則是汪洋,九州之大,何處不可去!”
想起堪輿圖上的位置,劉昭再次向前奔去,象元洲是九州最小,以他的速度,也要幾日才能走出泰王朝的地界,遠離泰元門,才算真的脫離危險。
然而這世上的事總是在因果交加中摻雜著一分荒誕,一分戲劇,火光不偏不倚的向著南方飛來,速度之快,瞬間就搶在劉昭之前,並如流火墜星,將大地鑿出一百丈巨坑。
劉昭下意識的往回逃走,可察覺到大坑中隻有一截龍尾,咬了咬牙,縱身躍入大坑。
坑底,肉眼可見的熱浪滾滾而上,可這熱浪並不炙熱,反而是一種極為獨特的感覺,劉昭很清楚,這是純粹而又穩定的極致陽屬,比起昨天吃下的赤陽果要強上千倍萬倍,他的身體仿佛置身於雲海,飄飄欲仙,又像是長出無數的嘴巴,饑餓難忍。
“這!我怎麼會有這種反應!”
劉昭狠狠咽了口唾液,他感覺的到,眼前的龍尾對他的誘惑遠遠超過以往遇見的任何事物,哪怕是墮落之意都沒有這份誘惑力,他不顧一切的撲上去,張開大嘴就要撕咬。可還未靠近,這龍尾竟是一擊將他打飛,而後翻身鑽入地下。
“還活著?!”
劉昭穩住身形,輕吐口氣,將翻湧的氣血平複下來,望著結結實實的地麵,神色一陣變換。
“那赤陽精玉髓是活物,莫非行的是斷尾求生之計,我追還是不追呢……”
想起方才自己的貪婪,劉昭隻覺得的心悸,他迷茫過、失態過、悲傷過、瘋魔過,唯獨沒有貪婪過,這讓他有些害怕。
“天下式不在,我似乎行事沒了主張,不夠果決,現在又生了貪婪,與那胡北青之流又有何異?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落於眼前我都沒有抓住,此刻去追且不說能否尋到,後麵可還有群狼!”
想通此節,劉昭頓覺渾身通暢,毫不猶豫的躍過大坑,再次向南方遁去。可剛行出不過幾十裡,腳下大地忽得凸起大包,並迅速向著他追來。
“這!它又過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昭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好運氣,能讓仙品秘寶投懷送抱,當即加速,欲要避開。
可那土包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死死咬著不放,哪怕向回跑也是如此,無奈,隻得停下腳步,任由它奔向自己。
“剛才要逃,現在又追,我倒要看看你想作甚!”
劉昭運起心臟處所有的氣,整整七元會之數,刹那間在經脈、血液、骨髓中肆意奔騰,最後集中在右拳,狠狠砸向土包。
這一拳凝聚了渾身之力,劉昭自信就是築基境也會敗陣,但現實是,這拳如同泥牛入海,毫無波瀾。
劉昭心中警鈴大作,抽身就要後撤,耳邊卻傳來陣陣哀鳴,
“是它?它在求救?”
劉昭心下疑惑,輕輕剝開土包,隻見其中露出一顆人頭大小的赤玉,這玉晶瑩剔透,其內更有一條龍肆意遨遊,但在龍身上,竟是趴著一白色蟲子。
這蟲子與尋常的蛆類同,不過更加漂亮,若玉雕琢,有著六圈環節,首尾難辨。
這樣的一隻的蟲子,看起來不過隻手就能碾死,劉昭卻是汗毛直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這是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