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於混亂中。
一名青年,抱著一名白發少女,不知道奔跑了多久。
不知何時,血雨已經停下。
世界已經恢複秩序。
“哈...呼...唉...啊...”
疲憊的喘氣聲,在樹林的陰翳間來回。
清脆的腳步聲,在山野的公路中回響。
天空已經放晴。
人心已經勞累。
“陳啟...停一下...”
白發少女忽然開口,提醒著名為陳啟的青年。
但是陳啟似乎是沒有聽見一般,依舊不要命地狂奔著。
“...”
青雲儘數散去,湛藍的天空,如同被洗滌了一遍。
林間,一條銀白色的公路延伸出去,在翠綠的樹葉,與烏黑的樹乾之中,是那麼突兀和顯眼。
一些碎葉與樹枝折斷摔在路麵上,帶上了被車輪碾碎的汁液。
山下,鬱鬱蔥蔥。
山上,鬱鬱蔥蔥。
幾經彎折,山下是一條河流。
...
日斜西山,所有一切都被鍍上了一層暗金。
兩人的身影,同樣被鍍上了陰影。
體能終於是有耗儘的時刻。
撲通一聲,陳啟徑直向前摔去。
白發的少女旋即被壓在身下,感受著對方劇烈起伏的胸口。
如此的近距離貼著,瞬間讓少女的臉色羞紅起來,奮力掙出一隻手捶打著陳啟的肩膀,同時喊道:
“陳啟你個蠢貨!快從老子身上起開!”
白夏一手扒拉著陳啟,一邊奮力脫身。
“真的是個蠢貨,連續跑一天一夜了,怎麼喊都聽不見...還是個聾子...”
費了點力氣,終於掙開了陳啟,白夏坐在一邊的水泥路上,望著累趴了的陳啟說著。
傍晚的林間,陰森逐漸襲來。
忽然,一股寒意沿著脊椎,衝上大腦。
白夏連忙向路邊的林間看去,蓋上陰影的樹木,像是隨時會衝上來的怪物。
“...”
忽然,山上傳來了隱隱的震動,以及一些嘈雜的聲音。
“...”
那聲音逐漸逼近,並且越加清晰,那是什麼動物壓碎樹枝的劈裡啪啦聲。
而且,那聲音是向著自己這邊滾來的。
“陳啟你快起來啊!”
白夏連忙拉著陳啟的身體,想要拖動,但是卻無奈於力氣太小。
導致陳啟紋絲不動。
“我...”
又抬起陳啟的伸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試著拖動陳啟。
好在,湊了一點效果。
費了老大力氣,白夏終於是將陳啟拖開了十餘米。
而這時,那從山上滾下的物體,其劈裡啪啦聲也是震耳欲聾。
一個黑乎乎的球體從路邊穿過,撞在了路上,卻由於慣性,繼續朝著山下滾走了。
“累...累死了...”
見暫時脫離了危險,白夏一把甩開陳啟的手,一下躺在了陳啟背上,開始大口喘氣起來。
望著頭上那幾乎被黑暗蓋上的樹枝,微閉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
隨後一手撐在陳啟的背上,站起身來,朝著山下望去。
一條分明的土路,下麵翹起來一些樹枝,似乎是不甘於被壓斷。
那路,從公路邊向著山穀延伸過去。
顯然是剛剛那東西壓出來的。
再向遠處望去,一個黑乎乎的,身上全是花藤葉子的球體,正在下麵那河中翻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