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宇不經意皺眉,淡然的語氣中隱有疑惑不解:“吾的性格……不是一直如此嗎何時有了變化吾有過變化嗎”
“……”慕少艾看著秋宇一臉迷茫之態不似作假,但之前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秋宇也確實存在,一時也搞不懂這是在裝醉,還是借醉酒卸下偽裝了。
想不通的慕少艾習慣性的抿了口水煙,抬眼卻看見秋宇正麵無表情的盯著他手中的煙管,折扇已經稍稍拿起。
“咳,秋宇其實不用如此極端,水煙有水煙的好處,比如能夠讓人暫且忘記煩心之事,秋宇你嘗試一下便知道了。”慕少艾說著便將煙管往秋宇麵前湊,一陣冷風瞬間將燃起的煙絲吹得一乾二淨,殘餘的煙氣還是不可避免的撲到了臉上,秋宇目露嫌棄。
“兩個老煙槍。”
“呃,兩個”
還有另一個是誰不對,老煙槍是什麼稱呼
慕少艾微微的囧了,雖然他喜歡自稱老人家,但老煙槍這個稱呼一聽就不符合他的氣質,還是不逗弄這個恢複以前性格的秋宇了,這次隻是滅了火,下次可能真的要把他的寶貝煙管弄成兩截了。
慕少艾將熄火的煙管小心收好,提議去殘林看看剛剛接好手臂的劍子,估計著有他出言請求,殘林之主應該會同意的。
秋宇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因為醉酒而有些混沌的腦海給出了朋友無害的指示,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廢墟故居。
天邊隱隱有光亮的時候,殘林之主才從闔家團圓的夢境中悠悠轉醒過來,揮之不去的清淡桃香縈繞在身旁,睜眼看去,卻是一張由桃花花瓣組成的薄被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雖然輕如飛羽,但自帶一股說不清的暖意。
殘林之主見到身上所蓋之物,立刻就猜出了是誰所為的,正要抬頭找尋,一個活力十足的少女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林主,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殘林之主循著聲音看去,粉衣少女正坐在一處篝火前,用纏著紗布的手掌認真的翻動著烤得有些焦黃的兔子肉,原本平順紮好的頭發不知去哪兒而沾上了些許雜草落葉,額前齊眉的劉海也被露水打濕,緊緊的貼在白皙的眉間,下方便是一雙乾淨清亮的眸子,對著他的方向似無意又帶著些許狡黠的輕輕眨了眨。
“我昨晚可是一直在林主身旁待著,保證沒有人能夠打擾林主的休息。”茝蘭揮手將殘林之主身上的桃花收回,一臉認真的握了握手,頗有幾分邀功的意味,卻不小心扯到了手上的傷口,表情僵硬了一下。
“茝蘭的手是怎麼回事受傷了嗎”原本殘林之主也打算順著意思誇讚一番,卻見茝蘭昨日還好好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覆上了厚厚的紗布,因為方才的動作還滲出了一抹鮮紅。
“啊,那個,早上抓兔子的時候不小心被抓到了,已經上過藥了,林主不用擔心。”茝蘭將手往身後收去,臉上笑容依舊,隻是多了幾分心虛。
殘林之主皺起了眉,能用這麼多紗布包上的傷口,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抓傷。再想起昨夜夢見的人倫夢境,加上茝蘭那異於常人的手段,心裡生出了幾分計量。
輪椅聲逼近,茝蘭擔心殘林之主想要看她手上的傷口,正想著怎麼隱瞞過去,一陣刀風疾行來到。
申屠東流來到時所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化,最後是毫不掩飾的質問:“是你悄無聲息的帶走了林主”
話中已悄然帶上了殺意,茝蘭卻是鬆了口氣,神情理所當然的答道:“林主不想驚擾到旁人,當然要悄無聲息的帶出來了。”
“你體內沒有任何的功力流動。”申屠東流冷冷注視,茝蘭恍若未覺,扯了隻烤好的兔腿遞給了殘林之主,臉上笑容不改:“是啊,但是不會武功的人,就不能悄無聲息的帶人離開了嗎這個思想,可是很危險的。”
申屠東流不禁一怔,殘林之主見茝蘭話裡話外皆有警示之意,並未出聲打斷,此時見已經點到即止了,便出聲打了圓場:“是吾提出的要求,茝蘭並非惡人,東流不必如此提防。”
申屠東流自知理虧,沒有再針對下去,茝蘭也不是抓著不放的人,扯了另一隻兔腿遞了過去:“大哥哥大老遠趕來應該沒吃東西吧,先吃點兔肉墊墊肚子,我隻會做這個了。”
“……多謝。”見殘林之主已咬了一口做示範,申屠東流伸手接下,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廢墟,心下了然:“林主始終堅信他還活著嗎”殘林之主微微一笑,似是心情不錯:“既然當初被跨海神足所渡,想必也隨著這名不世的高人,隱逸紅塵,寄身天外。修道人對家情人事也該是淡然,不似無奈的江湖人,總是回望眷戀家情人事,拋不下呀。”
隨即看了眼避開傷口吃兔肉的茝蘭,問道:“嗯,泊寒兄可有消息”申屠東流如實告知:“鹿王傳來口訊,要林主放寬期限。”
殘林之主點頭,沉吟說道:“天泣與神歎。當初將天泣托付泊寒波,讓他代為找尋適當的人選,想來他也是與這兩件神器有緣。”申屠東流問道:“林主不打算出手嗎”
殘林之主低頭看著沾上些許油光的手,心情不知怎麼便輕鬆了許多:“這雙手,隻染仇人鮮血。”申屠東流不以為然:“殘酷的人生,免不了殺人的殘酷。”殘林之主微微笑道:“江湖中人的路,總是拋不開呀!回殘林吧,茝蘭記得回去後讓吾親自包紮一下傷口。”
突然被叫到的茝蘭差點被噎到,剛想找借口拒絕,卻見殘林之主不可置否的神色,隻好點頭答應了,回去之後再做其他的打算。
要是,她的那些朋友在這裡就好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