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林。
原本擔心林主會發現手心傷口的茝蘭在房間裡待了一天,第二天將傷口包得嚴嚴實實出門時,卻不見林主的蹤影,鬆了口氣的茝蘭於是繼續跑去找活乾了。
正幫忙洗著菜,申屠東流突然出現,說道:“將茶具端去聽風亭,林主回來了。”“哦,好的。”茝蘭點頭應下,申屠東流隨即便離開了,不禁笑了笑:這孩子似乎,很少監視她了呢,看來是心裡對她的懷疑減少一些,是個好現象。
轉身去準備茶具,端去聽風亭的時候,殘林之主陪同上次那位在水晶湖調侃她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見到是茝蘭在泡茶,殘林之主麵上不禁露出幾分不自然之色。
茝蘭目光落在那雙站立的雙腳上一瞬,隨後看著殘林之主,和以往一樣打了聲招呼。
殘林之主輕輕頷首,後對身旁的孤獨缺說道:“請坐。”孤獨缺大大咧咧的坐下,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茝蘭瞥了一眼,發現他的手臂被人斬斷了一隻,隨意的拿著布條包紮了一下,還在往外滲血。
眉頭輕皺,茝蘭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孤獨缺大口飲茶,發現不如喝酒痛快,又見茝蘭皺眉的神情,陰陽怪氣卻也帶著些許告誡道:“果然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林主你可得寶貝的看好了,武林上的那些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這小姑娘要是往外麵一晃,估計連骨頭渣都不剩。”
殘林之主見到茝蘭的動作雖有些奇怪,但也明白茝蘭不是如此無禮之人,估計是有其他的事情,聞言也不惱,隻是半含笑意說道:“茝蘭她不是尋常女子,孤獨缺你多慮了,不過也多謝你對茝蘭的關心。”
孤獨缺一噎,不悅嘟囔道:“你又不是那小姑娘的什麼人,要謝也是她謝。”
“林主是我的朋友。”茝蘭重新進入亭中,朝著兩人笑了笑,將手中的藥瓶和紗布放到桌上,對孤獨缺說道:“很感謝大叔你的關心,還請大叔能乖乖配合我的包紮,我不想給大叔你造成雙重的傷勢。”
說話間已伸手將胡亂包紮的布條給取了下來,然後將汙血洗去,乾淨利落的上藥、包紮,看了眼表示滿意之後,再將布條那些給清理帶走了。
等茝蘭再從廚房拿糕點過來的時候,恰好聽到殘林之主在質問孤獨缺為何要殺跨海神足,茝蘭正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孤獨缺便已經說起了當初弑師的經過,以及重傷殘林之主兄長皇甫霜刃,致使其掉崖的事情。
茝蘭倒是聽出了一個失足少年的悲催往事,再想起上次見到的寰宇奇藏,不禁猜測道:難不成,林主的那位親人是因為被同門迫害,僥幸活下來之後就黑化了
這麼想著,不免有些頭疼:林主要是知道了,恐怕要花費些時間感化一番了,估計還很難成功,還是再緩緩吧。
那邊孤獨缺說完這番話後,請殘林之主給他十天的時間,他需要去解決一些恩怨,十天之後,就回來這裡贖他該負之罪。殘林之主從他堅決的話中隱約察覺到了什麼,暗自一歎,頷首答應了。
“大叔,你要不等把手臂接好了再離開,林主都答應給你十天的時間了,已經足夠你把傷勢養好了。”茝蘭在孤獨缺起身離開之前,突然出聲建議道,見孤獨缺要反對,又一臉認真道:“我見大叔你的印堂發黑,今天可能會有血光之災,儘量避避吧。”
孤獨缺一聽這種類似江湖算命的言論就有些不耐了,不過見茝蘭說得認真,八成是好心的,於是一臉無所謂道:“我孤獨缺最不信的就是什麼血光之災,也不怕會遇上,畢竟孤獨缺的孤,可是孤膽英雄的孤。”
“我看是一意孤行的孤。”茝蘭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一句,孤獨缺被嗆了一下也不惱,反而調侃道:“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溫柔些好,性格太辣的話,可是嫁不出去的。”
“我要是不溫柔的話,早就把你打暈綁起來了,哪裡還會說這麼多。”茝蘭見勸說不了對方,於是不再多言,隻是眼疾手快的扯下了對方的一根頭發,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收進了自己的袖子裡。
孤獨缺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按住自己的頭發,防止茝蘭再來第二次,嘴上依舊說著調侃的話語:“哎哎哎,你個小姑娘扯我頭發做什麼雖然我的帥氣迷倒了你,但你也不能隨便扯我頭發啊,結發是要兩情相悅的才行,我可不想照顧一個看著可以當我女兒的小姑娘。”
“誰想和你結發啊,我這是要消除你身上的血光之災,讓大叔你能夠轉危為安,占一個小姑娘的便宜你也好意思。”茝蘭一臉嫌棄,然後又說道:“現在大叔你可以走了,有我祈福的話,肯定會沒事的。”
“恐怕祈福是假,咒我是真吧。看好你的小姑娘,彆讓她往外亂跑,我可不想分心。”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殘林之主說的。
人走了之後,殘林之主見茝蘭一臉氣惱的模樣,知道她應該是察覺出了什麼,於是溫聲安撫:“孤獨缺生性孤傲,決定好的事是沒有轉圜之地的,無論茝蘭你如何勸說,都是沒用的。”
茝蘭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坐下泡茶。殘林之主也沒有多問,看著認真泡茶的粉衣少女,思緒不禁飄到了路上遇見的那位神秘人身上,深思為何那位神秘人要因為跨海神足之死而殺孤獨缺,那位神秘人和誇海神足之間是否有著什麼密切的關係會不會有可能是……
想到這裡時,申屠東流出現亭中,向殘林之主告知鬼梁家喜訊一事。殘林之主和鬼梁府主關係不凡,自然又將心思放到了這件事上麵,於是命申屠東流準備十分貴重的『九代瓊鈺果』當賀禮。
“茝蘭要一起嗎”看著不自覺停下來的茝蘭,殘林之主不禁笑問道,申屠東流瞥了一眼,不作反應。
茝蘭想起了上次見到的那個看著是好人卻無端給她一種不適感的黑衣華服男子,心裡不知怎麼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麵上保持著微笑,答應了下來:“好啊,我還沒見過這裡的成親儀式呢,林主願意帶我去真是太好了。”
殘林之主未看出異樣,見她答應後,將視線落到那隻被纏著厚厚一層紗布的手上,出聲問道:“不過在那之前,茝蘭手上的傷勢,可以讓吾查看一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