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匿迷穀。
秋宇同泊寒波到的時候已經三更天了,姥無豔剛剛被安置好,孤獨缺懶得湊合這些事情,招呼沒打的就回去休息了。
“呼呼觀兩位好友的神色,似乎不是很好啊。”慕少艾抿了口水煙,看著兩人算不上明朗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泊寒波歎了口氣,感覺十分的疲憊:“此事,實在是難以啟齒……”
隨後將自己一時衝動去找寰宇奇藏報仇,差點喪命對方劍下時被神秘人所救,一直到今日才蘇醒過來,卻發現了暗室與五殘之招的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秋宇什麼也沒說,隻是將手中的書本遞了過去。
慕少艾簡單的看了一下,神情逐漸凝重:“是否是真正的五殘之招還需林主代為考證,隻不過這些事情是否太過巧合了若真是鬼梁府主所為,為了能夠瞞天過海不留下任何證據,應該殺人滅口才是,怎會讓你有機會蘇醒過來,並且恰好發現了這本五殘之招呢”
泊寒波聞言不禁一愣,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我又誤會了一位老友嗎等等,笑禪還活著!”這時才反應過來,神情帶著幾分驚喜。
慕少艾點了點頭,抿了口水煙答道:“聽孤獨兄所說,林主當初確實已經身亡了,是那位小姑娘冒著被雷劈的生命危險給救回來的,如今已經退隱,不再過問江湖之事了。”
“這就好……”泊寒波不免有些慶幸,他還有彌補的機會,隨後問道:“那西風的下落……”
“這個得問崖上的那位,老人家我也很久沒有涉足江湖了,幫不上什麼忙,抱歉啦。”
“說這話就見外了,能有線索可循就好,秋宇先生,這五殘之招的真假就交給我去驗證真假吧。”泊寒波一臉懇切的說道,秋宇沒有什麼表示,點頭答應了。
泊寒波謝過之後,拿著書本離開了,慕少艾抽著水煙瞄秋宇的表情,想從中看出些什麼來,可惜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似乎對此事並不上心。
“看秋宇你的樣子,好像對這件事情不太在乎啊。”慕少艾開口問道,一旁的羽人非獍倒是想離開的,可惜被某個厚臉皮的老人家抓著不放,隻能留下來聽著兩人的談話。
秋宇輕搖手中折扇,對待朋友的神情總是溫和有禮的,說出來的話語卻極其冷漠:“泊寒波如何從來不是吾關心的事情,吾隻要確認鬼梁天下是否為天閹之人,隻要他是,就算是真的死無全屍了,吾也有辦法讓他魂飛魄散,為愁彆償命!”
慕少艾聽到這樣的回答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對方護短的性格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了,隻能希望真相不要太過殘忍,這樣傷到的,就不止一個人了。
秋宇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了,神情稍稍緩和,轉移了話題:“對了,怎麼不見阿九已經睡下了嗎”
慕少艾聞言目光不禁一黯,借低頭彈煙灰的時候掩飾了過去,話語中帶著抱怨:“小孩子玩心重,也不知道體諒一下老人家,隻留下封信說自己要去闖蕩江湖了,就一聲不吭的走了。”
“小孩子總會長大的,等在外麵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的。”秋宇安慰了一句,目光隨後落在麵前之人輕握不放的手上,嘴角上揚:“阿九的事情說完了就來說說少艾你的事情,看樣子似乎好事將近了,不知何時擺下宴席,告知其他的親朋好友呢”
“咳——”
“若是需要住持的人選,好友不嫌棄的話,吾可以幫忙處理,費用好商量。”秋宇沒注意到麵前兩人的神色,繼續補充了一句,慕少艾嚇得差點被煙嗆到,羽人非獍後知後覺,等反應過來對方話中的意思後,臉色瞬間通紅,直接用自己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想說什麼的慕少艾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帶著一起化風消失了,留在原地的秋宇搖了搖扇子,有些好奇:“這麼激動的嗎”果然,人類對這樣的事情還是充滿期待的,等他們商量好了自己就可以重拾老本行了吧。
係統:……明明是不好意思了吧,這煞神還真是直白,要是能用在談戀愛上麵該多好_
秋宇不知道係統又想著談戀愛的事情了,神情稍斂,目光投向不知何時站在房門口的姥無豔,行禮開口:“姑娘可還記得吾”
姥無豔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福身回禮,答道:“先生可是恩公的朋友”
秋宇頷首:“吾是愁彆的結拜大哥,姑娘喚吾秋宇即可。見姑娘的神情,似有疑惑未解”
姥無豔輕輕點頭,卻是恍然道:“原來「慕姑娘」,竟是男子假扮的。”“哦此話怎講”“恩公之前……”
姥無豔將風愁彆請她幫忙帶人入穀的事情說了,秋宇沒有絲毫意外,輕輕笑道:“確實是愁彆會做的事情,不過用此法騙取姑娘的信任終究是不對的,吾代他向姑娘說聲抱歉。”
“無妨,恩公也是無奈之舉,況且能讓一位男子答應假扮成女子……”姥無豔想起方才所聽到、看到的一幕,不禁歎了口氣,麵露感慨:“若非情義深重,這等有損尊嚴一事又有幾個人能坦然接受,倒是讓我十分羨慕。”
“姑娘似是為情所困,若是不想如此辛苦的話,吾可以將這份感情與記憶從姑娘的腦海中消抹掉,隻要姑娘舍得。”見對方並沒有對慕少艾他們的事情存有不好的情緒,秋宇神情更為緩和,打算幫幫對方。
姥無豔愣了一下,雖然她確實不打算再插手恨不逢與自己義母薄紅顏的感情,但抹除感情記憶這種事情,卻讓她不禁猶豫了。
秋宇亦沒有催促,人類感情的複雜程度他再清楚不過了,於是微微笑道:“姑娘可以好好考慮,若是打算舍棄這段感情的話,可以通過好友前來尋吾,告辭。”
話音剛落,人已化光離去了,姥無豔在原地思索片刻,最後輕輕一歎,將房門掩上,繼續陷入沉思。
獨自一人走夜路的秋宇沒有讓係統帶路,很隨意的在林間穿行著,係統忍不住好奇,問道:「大人你好像對感情之類的事情很敏感啊,按理說這樣應該很容易走感情線的,為什麼大人很排斥呢」
秋宇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句:你之前完成過感情線的任務嗎
「完成過幾個,結果都還不錯。」
那完成之後,一般都是怎麼處理後續的
「當然是讓完成任務的人從哪來回哪去啊,又不屬於那個世界,強行留下來是會被天道排斥的,我聽說有任務者因為這個差點魂飛魄散,差點不能回去了。」
所以,吾拒絕。況且這不是吾的真實身份,若是原主回歸了,該怎麼麵對這一切
「抹去攻略目標的記憶就好了,或者讓原主接收這部分的記憶,代替大人你陪伴攻略目標度過餘生。這是感情線的常規操作,大人你隻需要逢場作個戲,拿著經驗走人就好了啊,一點都不需要投入真感情的。」
……
「大人,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
此事,莫要再提,吾不會改變吾的選擇。
「啊……」係統有些失望,還以為這個煞神終於想談戀愛了呢,原本還想再勸說一下的,但見對方態度堅決,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秋宇自然看出了係統的想法,但作為禮司的他主持過很多有情之人的婚禮,雖然不懂感情,但也知道不能任意玩弄感情,既然注定無法回應,就等對方的興致散去後,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回去,重新走回原來的劇情吧。
係統若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解釋將進度弄回了原點,估計要懊悔得自動禁言,再也不敢回答任何的問題了。
雪峰之上。
早晨天蒙蒙亮的時候,藝如塵就按照生物鐘的時間準時醒過來了,入眼的是重新燃起的火堆,宵一邊梳理夜梟的雪白羽毛,一邊和光球交談著什麼,神情十分認真。
藝如塵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又不好出聲打斷,結果剛將放在一旁的長方狀物體放回背上,宵就走了過來,認認真真的喚了一聲:“義父。”
“……哈”
藝如塵一臉懵逼,嚴重懷疑自己沒睡醒,卻在瞄到某個打算偷偷溜走的光球後,就知道是誰乾的好事了,無奈勸道:“這個稱呼還是彆亂叫,你我還沒熟悉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