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看著和菖蒲一起化光趕去飯館的藝如塵,感覺無愛了。
(男子:依舊笑眯眯.jpg)
一處偏僻的荒野上,一輛與之格格不入的華麗馬車出現在荒涼的土地上,快速行駛間,揚起一片塵土。
寬敞舒適的馬車內,龍宿慵懶的靠在狐裘鋪滿的軟榻上,手執紫金煙管,送到唇邊輕抿了一口,悠悠吐出。
煙氣逸散在空氣中,秋宇微微皺眉,睫羽輕顫,緩緩睜開雙眼,略帶些許迷蒙的水藍色眼眸在看到那抹華麗紫影後,刹那間便恢複清明,卻是平靜輕喚:“龍宿。”
“嗯。”
“要到了嗎”秋宇掀開車簾,看著外麵荒無人煙的景象,忽而開口問道。
龍宿拿著紫金煙管的手微頓了下,隨後抬眸望去,藍衣儒生正偏頭看著車外的風景,暖色的陽光落在如平日裡那般溫和帶笑的側顏上,眉眼平和舒展,整個人平添了幾分柔和的溫度。
“還有一段路程。”龍宿收回視線,將紫金煙管放置身前的小桌上,抬手倒茶,清雅茶香衝淡了些許煙氣:“久睡會頭疼,喝杯茶醒醒神。”
“多謝。”見煙氣散去,秋宇將車簾放下,伸手接過茶杯,目光落在身前金絲楠木所製成的小桌上,隨後低首品茗,金絲靈紅熟悉的氣息頃刻間溢滿口舌之間,麵色微動:“隻是出來片刻,還不至於……”
話音未落,手背處便覆上了一抹溫涼,止住了他欲要放下茶杯的動作,隨後移到茶杯底部,輕輕抬起,令他下意識張口,將剩下的茶水如數喝下。
待人喝完後,溫涼指尖劃過嘴角處,擦去殘餘的茶水後,自然而然的將手收回,拿起放在另一處的紫晶團扇,半掩麵容,慵懶儒音傳來:“畢竟是能對秋宇汝起作用的古方,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暫時不清楚,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多謝關心。”秋宇將茶杯放在桌上,隨即也拿出水藍色的折扇,放在手中把玩,溫言細語道:“不過來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以吾現在的狀態可以應對,不用如此浪費。”
“哈,看來秋宇汝還是不了解吾。”龍宿搖扇輕笑,抬手再為秋宇倒了杯茶,稍稍傾身靠近:“隻要能用在秋宇汝身上,對吾來說,都不算浪費。”
“那便,多謝龍宿能如此看重吾了。”秋宇笑容依舊,抬手拿起茶杯,卻是一飲而下。
龍宿看著對方將喝空的茶杯放下,金眸微眯,打量著一成不變的神情,饒有趣味的問道:“汝這個語氣,莫不是生氣了”
秋宇把玩著折扇的手指微微收緊,抬眼淺笑:“吾為何要生氣”
“那自然是……”龍宿又靠近了些許,指尖自然而然的纏繞著垂落在肩膀處的海藍色發梢,語調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因為吾在汝的茶點裡做手腳,又擅自將汝帶了出來,隻是為了證實吾的一個猜測。”
“若是這個,那麼吾隻會說……”
秋宇看著那雙滿含趣味的金眸,嘴角微揚,語氣平靜:“吾沒有生氣,也不會生氣。”
“那倒是可惜了。”
嘴上說著可惜,眼中的趣味卻是隻增不減,鬆開手,發絲順從的從指間滑落而下,溫涼的指腹貼上溫熱的麵容:“吾還想看看秋宇汝會不會露出不一樣的神情。比如,卸下這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礙眼的笑容,然後,展露出汝真實的情緒,不過還是失敗了。吾很好奇,汝的底線到底在何處。”
“關於這一點……”秋宇抬手覆上那抹溫涼,輕輕握住,神情平靜:“吾相信龍宿汝的心裡早已有了猜測,不是嗎”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熨燙體溫,龍宿不禁眯了眯眼,腦海裡浮現出那張不含任何雜質的笑顏,隨即注意到那雙總是帶著礙眼溫笑的眼眸,掠過了一絲令人心悸的冷意。
果然,很有趣。
龍宿微微勾唇,嘴角處再次浮現醉人的酒窩,注視著那已經恢複如初的水藍雙瞳,慢慢俯身靠近,秋宇看著麵前心情忽然就不錯的人,眸色暗了暗,沒有躲開。
淡淡的紫藤花香和淡雅的墨香漸漸纏繞在一起,寬敞的馬車內倏地安靜了下來,唯有呼吸聲清晰可聞。
“秋宇……”
在即將接觸之時,卻是撤身坐回原位,執扇半掩,笑道:“此處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汝昨日才受了傷,不如再休憩片刻,莫讓身上的傷勢複發了。”
“若是龍宿擔心吾的傷勢會影響到一會兒將要做的事情……”秋宇雖奇怪對方忽然轉變的態度,但也隻是覺得人類的情緒變化還真是快,就恢複如常了,從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圖紙,遞了過去:“這是破解那處屏障的陣法圖,龍宿汝隻需按照上麵所指示的方法去做,就可以輕鬆破解了,不用特意帶吾前去。”
見龍宿隻是搖扇不語,抬眼笑望著他,就想起自己還忘了一樣東西,將圖紙放在桌上,拿起一縷藍發,便要用氣勁將其剪下。
龍宿抬扇擋下,見對方不解看來時,才忍不住笑了起來:“秋宇,汝這是要做什麼吾何時說過,吾是要帶汝去那處查到的地方了。”
秋宇停下動作:“不是嗎”
龍宿微笑:“自然不是。”
“那,龍宿汝為何要帶吾出來”秋宇一臉不解,如果不是為了探究他當初藏起來的秘密,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殤的事情可殤並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見其臉上毫無掩飾的疑惑神色,龍宿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原來秋宇汝並不知道,吾方才還以為被發現了,現在看來,吾還是能讓汝感到驚喜的。”
“驚喜”秋宇更加疑惑了。
“汝莫非真的……”龍宿伸手,拿起那縷險些被剪掉的頭發,低首輕觸:“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了”
“生辰……”
乍然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詞彙,秋宇不禁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對方指的應該是真正的「秋宇」,他的那位委托者。不過按照委托者的信息,這生辰應該是指來到苦境的日期,並不是真正的生辰。
至於他自己的生辰……太過久遠了,除了大人還有他那位曾經的……父親知道外,應該也沒彆人了。
回想起那個模糊的身影,秋宇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看向龍宿時卻是無法掩飾的訝異和茫然:“龍宿,汝、汝的意思是……給吾過生辰”說到後麵,還有一些不敢置信。
“自然。”龍宿很滿意的看到了對方其他的神情,隻是感覺這語氣,似乎有點不對:“汝,不喜歡”
“不、不是。”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合適,秋宇難得的有些茫然無措,耳尖泛起微紅:“隻是,從來沒有除了吾親人之外的人給吾過生辰,畢竟到了這個年歲,生辰什麼的其實並不重要……還是,謝謝了。”
“看來,吾還是擅作主張了些,竟讓秋宇汝誤會到了其他方麵的事情。”
看著對方微紅的耳尖,龍宿忍不住開口逗弄了一番,最後在對方要一臉嚴肅的說出自責之言時,便拿起桌上的圖紙,笑道:“既然這是秋宇汝給的,那吾便收下了。同時吾也保證,絕不會讓它出現在外人手中的。”
秋宇回過神來,不假思索道:“吾相信龍宿你。”
“哈。那麼,期待著吾的驚喜吧。”
“好。”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一直忐忑不安的係統看到這一幕,頓時放下心來,嘿嘿笑著。
然後它就看到原本被龍宿收起來的圖紙通過法紋瞬移到了馬車外,然後落入了一位烏發紅衣的少女手中,然後那烏發少女騎著馬,帶著幾位穿著儒衣的男子向著馬車相反的位置而去。
係統僵硬的收回視線,看著毫無察覺,和紫衣儒生談笑風生的秋宇,臉上的笑容頓時裂開了。
啊啊啊啊!為什麼啊啊啊!!!┴─┴︵╰(‵′╰)
五爪峰。
吃飽喝足的藝如塵就抱著菖蒲在藏身的地方靜等著,等到將近傍晚的時候,就看到兩道人影並肩在前麵跑著,後麵一個橙黃相間的身影緊追不舍。
隻能看到模糊景象的藝如塵眨了眨眼睛,認出了兩個身影中有一個有點眼熟,似乎是上次在笑蓬萊中認識的人,好像是叫,上官尋命。
光球立刻給出了解釋,原來是上官尋命收了北辰元凰手下一個叫醒惡者的人頭,結下了梁子,然後為了能將北辰元凰引到這裡來,上官尋命就自願當餌,而另一個則是他那幫主的生父,名叫淩滄水,是為了防止上官尋命被憤怒的北辰元凰提前打死的。
各懷心思的三人,一路來到了五爪峰山頂。
這時,半空中突現無形絲線,早有準備的淩滄水彎腰避開絲線,後麵避之不及的北辰元凰迅速停下腳步,卻還是被絲線傷到了脖頸處。
毫無預警的殺人絲線,伴隨著四處響起的蟬鳴聲,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欲要將振翅的鳳凰困在其中。
“金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
“出場要氣勢,殺人要低調。”
在絲線與蟬之翼的默契配合下,得到神器加持下的北辰元凰絲毫不懼,兼之根基雄渾,一時之間難以撼動。
隨即一掌震開兩人,北辰元凰再出招:“獨步玄冥。”
極招發出,氣流卷黃沙,鬼神天地驚。
上官尋命一時不慎,被掌氣擊中:“呀!”北辰元凰趁機補上一掌:“死來!”
藏在暗處的藝如塵指尖微動,陰骨靈力凝聚瞬間,腳下布置的困陣被觸動,北辰元凰頓時陷入囹圄之中,被淩滄水抓到機會,乘勝追擊。
“玄宗道法。”
就在藝如塵靜待坐收漁翁之利的時機時,身後傳來淡淡語調,似曾相識的雲氣自空中飄來,背脊頓時一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