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搖頭:“我並未殺斷雁西風,有人出手阻止,我拿到造化之鑰便離開了。”
“哦那為何方才不解釋呢”沒有懷疑,慕少艾知道對方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
宵認真回答:“因為我之前確實有殺人的打算。有個人找到我,告訴我造化之鑰在一個女人手中,卻認為姥無豔是個無恥的女人,不值得救。”
慕少艾回味出話中所含之意,不禁歎了口氣:“燕歸人,稍稍冷靜一下吧,宵被人利用了,你也同樣。”
燕歸人並未答話,但已收斂了身上的戰意,隻是冷冷警告道:“記住你方才的回答,若是日後發現西風一事與你有關,休怪孤問槍……”
“住手!停戰——”
話語未儘,遠遠的就傳來了少女急切的嬌呼聲,就在愣神瞬間,斷雁西風和雨中硯的身影便急匆匆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在如此雪景下硬是出了一頭汗,顯然是從遠處一路用輕功趕過來的。
燕歸人又是一愣,不過方才已聽宵承認過,如今見到兩人安好,終究是欣喜壓過了驚訝:“西風,雨中硯前輩……”
還沒說完,便被斷雁西風心直口快的數落了一番,畢竟尋仇這種事若是確有其事還好,但若是有心人故意引導,想從中得利,那是半點都不想看到的。
如今誤會已除,眾人就一起動身前去救人,結果還沒來得及下山就被公法庭帶著幾個法門弟子給圍堵了。
見人來勢洶洶,看樣子又是針對宵一人來的,慕少艾便悄悄詢問了聲,得知了公法庭想要圍堵抓捕不成,還導致法無吾喪命於宵的刀下後,頓時無言。
公法庭是不是都喜歡插手彆人的私事,斷雁西風的事和他們有關係嗎要報仇也是他們來報吧,怎麼表現得比燕歸人還積極。
“那人在斷氣前,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宵說著微微皺眉,看著有些困惑:“他看起來很激動,說什麼‘那個瘋子不隻算計著自己的死,連吾的死都要算計!’……什麼叫‘瘋子’”
慕少艾:“……哎呀呀這個不太好解釋,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眼下還是救人要緊,至於圍堵什麼的,不是一包迷藥搞不定的,一包搞不定就兩包,反正是不能再落人口實了,免得到後麵愈發的不好處理。
於是還未來得及找麻煩,就被迷藥給糊了一臉,就算有及時反應過來的也都中了招,隻能癱軟在地眼睜睜看著人離開。
不好意思這個情緒不存在某個老人家的麵皮上,將人藥倒後還不忘進行一番善意的教導:“動手不要太直接,那樣會落下話柄,能悄無聲息的最好,再不濟也得蒙著臉,呼呼”
宵:“我明白了。”乖巧.jpg
於是率真直接的乖寶寶在後麵藥師貼心的“指導”下,不知不覺就向著詭異的趨勢發展而去,不過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古林食堂。
眾人緊趕慢趕的來到此處,在外等候的傾君憐就迎了上來,清麗的麵容滿是憔悴,眼中更是含著點點淚光,如此強忍悲痛的模樣,就算是沒有開口,也能明白是裡麵的人撐不住了。
眾人見狀便沒有多言,匆匆進入屋內,鬼梁飛宇和言傾城夫婦也在,見慕少艾他們來到,臉上不禁露出了喜色。
淩滄水所中的是「五殘之招」,若是能找到殘林之主的話,此招並不會危及性命,但殘林之主很早之前就不見了蹤影,就連申屠東流都不知道對方的去向,要不是之前就有一封信交待說行蹤需要保密,恐怕早就拜托素還真他們進行尋找了。
所幸宵他們來得及時,還有慕少艾在一旁施針穩住心脈,淩滄水總算是度過了最危險的時候,後麵隻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鬼梁飛宇將一封信交給愁落暗塵:“阿兄,這是淩……父親在清醒時寫下的,說是要讓阿兄你親自打開。”
“嗯。”愁落暗塵看著鬼梁飛宇疲憊的神情,不禁想起了淩滄水以免對方探究自己真正的身世,將其視如己出,隻說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一事,掩下眼中的複雜神色,將信打開來。
看完後,不禁歎了口氣:“父親果然是希望我們能退隱,遠離江湖的風波。”
“可……”鬼梁飛宇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又顧及著什麼,呐呐著垂下頭去。
愁落暗塵抬手搭放在對方肩上,安慰道:“父親的仇有吾一人即可,飛宇,帶著弟妹他們退隱去吧,若吾遭遇不測……”
“阿兄,你不會有事的!”
鬼梁飛宇和一旁的淩威異口同聲打斷了剩下的不祥話語,愁落暗塵便沒有再說,正好傾君憐這時抱著名兒過來了,嬰孩單純可愛的麵容衝散了些許凝重,多了幾分溫馨。
宵看著帶著幸福神情的一家人,喃喃開口:“他們很快樂。”隨即抬手摸了摸站立在肩上的夜梟,麵露茫然:“這就是人類的「感情」嗎”
夜梟鳴叫了兩聲。
慕少艾見此情景,徹底確定了昔日好友就是幕後黑手的事實,之前發現的「五殘之招」手稿根本不是什麼人為了陷害鬼梁天下所謄抄的,那些就是他自己的。
想到秋宇為了救自己差點身亡,殘林之主被陷害,風愁彆為了追查此事被滅口……慕少艾攥緊了手中的煙管,盯著飄然而起的煙霧,重重的歎了口氣。
見氛圍逐漸低沉,斷雁西風也不知該怎麼緩和,隻能小聲嘀咕道:“幸好大哥和茝蘭一起走了,不然肯定要傷心買醉了……”
慕少艾聞言回過神來,疑惑詢問:“鹿王和茝蘭一起離開了”
“啊,是這樣的。之前我和雨中硯前輩還在找羽人的下落,碰到了渾身是血,看起來傷得很重的茝蘭。我就想帶茝蘭先去療傷,她卻說隻是些小傷,然後告訴我羽人在峴匿迷穀,還說她得回家了,問我能不能讓大哥送她,我當然不會拒絕,畢竟她那樣子看著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斷雁西風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然後問道:“茝蘭是不是來找過你們她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一問起這個,慕少艾就想起來了粉衣少女空蕩蕩的心口,遲疑片刻,搖了搖頭:“沒事,那小姑娘隻不過是要回家了,呼呼”
斷雁西風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過想到有泊寒波在旁邊陪著,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
“藥師,我先離開了。”
宵走了過來,禮貌的向慕少艾道彆,燕歸人見狀上前一步,為自己之前莽撞的行為道了歉,並說道:“此事是吾不明是非動手在先,若有需要吾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吩咐。”
“這個人情,應由愁落暗塵接下。”愁落暗塵緊接其後。
宵聞言,拿出碎成兩半的玉石,帶著些許期翼道:“我想見到這個玉石的主人。”
“這……可有什麼特征”愁落暗塵簡單打量了下,發現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玉石,除了那微弱到差點被忽視的光芒。
宵愣了一下,茫然搖頭:“我似乎遺忘了什麼,隻知道這個玉石的主人對我很重要,他能為我解答我一直在追尋著的問題。”
慕少艾聽到“遺忘”二字,麵露思索:“連宵你也有這種感覺難不成真是風大夫”
一旁的雨中硯卻“咦”了聲:“風大夫是住在彆愁居的那個風大夫”
見慕少艾詫異的看了過來,就解釋道:“之前我和西風就是被這位風大夫所救,能趕過來阻止還是他提醒的,可惜這位風大夫性情有些古怪,這個稱呼還是聽那些來看病的人所喚才知道的。”
“確定是,彆愁居”
“我進去的時候特意記下的,錯不了!”雨中硯一臉篤定。
得到回答的慕少艾低頭抿著水煙,沉默了一會兒,才悠然的笑了笑:“哎呀呀既然風大夫回到了原先的住處,藥師我自然得上門拜訪一下。”
隨即看向宵:“宵,和老人家我一起去吧,這位風大夫是個脾氣很好的人,也許能幫你分析一下。”
宵懵懂點頭,能得到答案自然是最好的,隻是……他為什麼從藥師的笑容裡,看出了幾分危險的意味呢
彆愁居。
正在和菖蒲曬太陽的白衣人:“阿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