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風少俠找不到前去天波浩渺的路了”蒼看向風愁彆,微微睜開的眼中帶著疑惑。
“呃……是、是的。”見係統沒有發出警告,風愁彆做出一副正在回憶的樣子,試探著給了個模糊的回答:“就忽然間忘記了去往天波浩渺的路線,後麵試著尋找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
“嗯……”蒼看得出風愁彆還有隱瞞之事,卻也沒有多問,和秦假仙等人告辭後,便示意風愁彆跟上來,風愁彆和少女相視一眼,趨步走在那道身影後麵。
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的秦假仙心情很好,轉頭看到太一正若有所思的看著風愁彆離去的背影,用肩膀碰了他一下:“太一啊,你在想什麼呢”
太一回過神來,微微搖頭:“沒什麼,隻是覺得……太一曾在哪裡見過這位風少俠。”
“也許是偶遇過吧,影霽大大時常會在江湖上行走,不過難得一見影霽大大沒戴鬥笠的樣子呢……”
秦假仙隨口念叨了幾句,然後和太一他們商量如何處理紫宮世家一事,接著太一就先回去,好配合秦假仙等人行事,沒過多久,秦假仙就收到了愁落暗塵之子的下落,於是抽出時間,往消息所說的地點趕去。
小道上。
風愁彆已經想好如果蒼問起來,他該怎麼回答了,結果蒼什麼都沒問,直接邀請道:“聽聞風少俠醫術精湛,又在苦境生活數年,不知能否同吾去趟天波浩渺,為赤雲染診治一番”
“在下,可以一試。”風愁彆沒有拒絕,他也想看看在沒有路觀圖的情況下,能否靠蒼的帶領進入天波浩渺,若是成功進入了,會不會恢複記憶,然後直接觸發幡然醒悟的劇情。
蒼便帶著風愁彆和少女往天波浩渺的方向走去,係統對此的反應格外平靜,連點提示音都沒有,似乎不在乎玩家鑽這方麵的空子。
風愁彆沒有因此放鬆下來,而是時刻警惕著,果然在即將接近天波浩渺的結界時,眼前一晃,周身的空間陡然扭曲,一陣強大的排斥力落在身上,讓他不自覺向後退去,腳步一錯,便要遠離此處。
“風少俠。”
一聲輕喚,手腕處覆上暖意,隨後稍稍施力,將變換的腳步重新帶回正確方向,風愁彆隻覺那陣排斥力漸漸變弱,接著周身空間恢複原樣,眼前依舊是道者素雅沉靜的麵容,波瀾不驚的話語響起:“跟著吾。”
風愁彆微微怔愣,回過神來時已跟上了道者的腳步,紫色飄帶隨著前行的動作輕輕晃動,偶爾蹭到沒有手套遮擋的手腕處,帶來些許暖意。
少女抱著東西跟在後麵,見此情景,瞬間恍然:看來之前在六極天橋那次,是大兄弟會錯意了啊,我就說嘛,蒼師兄明明是對著大兄弟伸手的,我不可能看錯的。
想著,忍不住眉尾上揚,為自己猜對了蒼師兄的用意而高興,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穿過結界,並沒有發生什麼頭痛欲裂,然後恢複記憶的情況,風愁彆猜測是靠蒼作弊進來的,雖然天道不介意他鑽空子,但其他的就彆想了,要不試試先讓蒼師兄揍他一頓萬一揍著揍著就恢複記憶了呢。
風愁彆對這種危險的想法很是心動,接著感覺手腕上的觸感還在,於是出聲提醒:“弦首,我們已經進入天波浩渺了,可以不用再抓著了。”
蒼便將手鬆開,既沒有問剛才風愁彆忽然進入異空間的事情,也沒有對此事發表評價,隻是讓風愁彆前去查看赤雲染的情況,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看到。
這樣善解人意的舉動令風愁彆心生暖意,可有些事情終究隻能是秘密,他甚至連出手醫治赤雲染都是不允許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為這番信任說聲“對不起”。
海邊亭內。
翠山行扶著臉色蒼白的赤雲染進入亭中,風愁彆道了聲得罪,接著摘下手套,為其把脈診治,當然無論結果如何,他都不能插手此事,於是隻能歉然說道:“此毒在下也沒辦法祛除,隻能控製毒素蔓延的速度,弦首所開的藥方已是最有效果的,在下就不班門弄斧了……抱歉。”
最後的道歉是真心實意的,赤雲染自是不會因此怪罪對方,還柔聲安慰了一番,翠山行也表示不用放在心上,然後順勢將手搭在風愁彆的手腕上,為他把脈。
風愁彆:……赤雲染師姐才是病患吧,翠師兄你乾嘛呢
把那堆東西放在石桌上,坐下吃點心的少女已經見怪不怪了,隨意掃了眼後,就將視線放在了正在低首泡茶的蒼身上,暗自欣賞了起來。
今天的蒼師兄還是這麼好看呢
這邊的翠山行已經把完脈了,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異樣,連點魔氣的殘留都沒有,就是這體溫似乎又低了些,依舊是失血過多導致的後遺症。
“風少俠……還是得注意一下身體,不要急於求成,一會兒吾給風少俠寫個藥方,少俠一定要按時服用。”翠山行儘量委婉的勸道,對方的傷勢痊愈得太快,快到有些詭異,很明顯是弊大於利。
風愁彆原本不怎麼在意,想要拒絕的,結果抬眼就對上自家師父擔憂中摻雜著不讚同的目光,莫名心虛的他輕咳一聲,點頭應下了:“吾會注意的,有勞道長了。”
“少俠客氣了。”翠山行微微一笑,接著就拿出張藥方遞了過來,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風愁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伸手接過,道了聲謝。
“翠山行,你帶赤雲染下去休息。”蒼忽然開口說道,翠山行沒有多問,扶著赤雲染離開了。
風愁彆見此,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進入天波浩渺也恢複不了記憶,便抬手告辭:“那吾也……”“時候還早,風少俠不如先喝杯茶再走。”蒼起身扶住風愁彆的手臂,止住了他的動作,見他還要拒絕,便說道:“一會兒還有件事需要風少俠的幫忙。”
話都說到這了,風愁彆也不好以自己不能幫忙什麼的做推辭,打算幫完再離開,接著坐到少女身旁,接過蒼遞來的茶杯,結果就看見道無餘又放飛自我地去霍霍蒼的頭飾了,差點被嗆到。
蒼投來疑惑的目光,風愁彆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事,然後低頭喝茶,第一次覺得戴著帷帽或鬥笠也還挺好的,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憋笑憋得這麼難受。
至於第一次看到這個場景的少女……她選擇跟風愁彆一樣當個鴕鳥,將目光放在盤裡的點心上,仿佛那裡開了朵花。
就在風愁彆和少女都如坐針氈時,白雪飄帶領尹秋君來到天波浩渺,解救了他們。
白雪飄先是疑惑的看了眼向他投來感激目光的風愁彆,隨後向蒼行禮:“弦首。”
蒼起身,輕輕頷首:“你先下去吧。”
“是。”白雪飄離開。
主人家都起來招待客人了,風愁彆和少女自然不能再坐著,也紛紛起身,向尹秋君行禮:“見過橋主。”
尹秋君執扇回禮,同時打量著風愁彆,發現他眉眼間沒有半點入魔的跡象,麵上故作不解:“原來風少俠並未入魔,可那則消息”
“那隻是魔界惱羞成怒的報複罷了。”風愁彆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吾確實在查探消息時與如今的魔君對上,被她打傷,但並不足以讓吾入魔。”
“哦風少俠可有查到什麼”尹秋君不動聲色地問道。
風愁彆同樣不動聲色地回道:“如今魔界斷層已接合,有結界所阻,吾並未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隻從那魔君的口中得知談先生並未在魔界。”
尹秋君疑惑皺眉:“魔人狡猾,風少俠不擔心這是誆騙之言嗎”
“那魔君沒必要騙我。”風愁彆認真解釋:“魔界有了葉小釵做籌碼,自然不介意再多個談先生,更何況談先生還是我的朋友,直接拿談先生威脅我自戕,少個作對的人不是更好嗎”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讓尹秋君想丟鍋給魔界都沒辦法,如今的風愁彆又比當初那單純好騙的小師弟多了幾分敏銳,隻怕會多說多錯,於是點頭表示讚同,安慰道:“既然月才子不在魔界,那定是吉人自有天相,風少俠也不用太擔心。”
風愁彆勉強笑了笑:“希望如此。”
蒼在一旁淡淡開口:“魔界的探查既已結束,風少俠就不要再單獨行動了。”
風愁彆尷尬點頭。
蒼沒揪著此事不放,向尹秋君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橋主,請用茶。”
尹秋君順勢坐下:“多謝。”
風愁彆和少女自覺坐回原本的位置,知道接下來是兩人的談話,便沒有插話的打算,少女拿出一份炭筆和畫紙,用眼神示意風愁彆不要放過這個好機會,風愁彆總覺得這樣畫畫怪怪的,但拗不過對方,隻能悄悄畫了起來。
蒼對旁邊偶爾投來的視線心知肚明,卻也沒在意,見對麵的尹秋君在打量著周圍景物,便問道:“橋主為何麵露疑惑”
尹秋君收回目光,麵露感歎:“奇象乍現,巨變橫生,放眼所及,處處遭殃,但觀此處,似乎未受異象影響,甚感不可思議。”
蒼給出解釋:“當初為防魔界耳目,我便設下結界,此次異變,才能安然無虞。”
尹秋君半真半假的讚歎道:“弦首能為,令人欽佩。”
蒼低頭品茗,聞言謙虛淺笑:“小小術法,不足道矣。”
尹秋君於是停下誇讚,直截了當的詢問道:“不知今日弦首相邀,所為何事”
蒼放下茶杯,神情流露出一絲凝重:“今日勞煩橋主前來,實有一事請教。”
尹秋君心裡已有了猜測,麵上一副不在意的模樣:“說請教就客氣了,弦首直言就是。”
蒼便取出用帕子包好的玄龍針,小心將其打開,展示在尹秋君麵前,為其解釋:“不久之前,有人暗中潛入,在筆中藏下毒針,原是針對我而來,未料卻誤傷道友赤雲染。”
尹秋君麵露訝然:“竟有此事”見蒼點頭後,又不解問道:“天波浩渺如此隱密,若無人引路,難以進入,怎有可能有人能任意潛入”
“這也是吾疑惑之處。”
尹秋君從那張波瀾不驚的麵容看不出什麼,繼續試探:“不知傷者現今情形”
“赤雲染身中劇毒昏迷不醒,方才風少俠已經為其診過脈,卻是無從下手。”蒼微微皺眉,看向身旁,正在偷偷摸摸畫畫的風愁彆嚇了一跳,下意識用手遮住,適時的露出愧疚神色。
蒼繼續說道:“吾與風少俠對此種奇毒皆無頭緒,因此一邀橋主前來,想詢問橋主,也許橋主見聞深博,識得此毒。”
“嗯……”尹秋君湊近查看,作深思狀,最後無奈搖頭:“此毒我未曾見過,恐怕幫不上忙。”
蒼聞言不禁眉頭緊鎖:“連橋主也不知,此毒果真麻煩。”
風愁彆聽得嘴角一抽,隨後低下頭,打算以後演戲的時候也要注意點,就蒼師兄這悄無聲息內涵人的本事,他怕以後馬甲被扒乾淨了都不知道。
尹秋君沒聽出話中的異常,為了不讓蒼懷疑他,提出自己會想辦法查出解毒之法,蒼表示不敢勞煩對方,尹秋君便說是自願幫忙的:“能助弦首一臂之力,是我的榮幸。”
蒼隻好歎道:“唉!道友命在旦夕,吾不敢再推卻,萬事有勞橋主。”
談話就此結束,又畫崩一張畫像的風愁彆不敢看少女的表情,見都談完了也沒他什麼事,不禁問道:“弦首方才不是說,有事需要吾幫忙嗎”
蒼點頭:“同時也需要風少俠的同意。”
“啊我的同意”風少俠看向還沒離開的尹秋君,不禁猜測道:難道蒼師兄不打算演了,想讓自己幫忙抓人
“風少俠可還記得,吾之前說過,風少俠與玄宗的緣分匪淺。”
“啊,這個我當然記得。”風愁彆說著撓了撓臉頰,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一直覺得玄宗的道長們都很親切,還產生過也許我曾是玄宗弟子的念頭,隻是我根基太差,身上也沒有道法殘留的痕跡,這個念頭終究是幻想。”
『愁彆的根基並不差,莫要妄自菲薄。』道無餘一聽小徒弟這麼不自信,立即出言安慰。
“並非幻想。”蒼輕聲開口,目光平靜的注視著麵前的白衣少年,神情依舊淡然:“風少俠確實是吾玄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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