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這麼點吃的怎麼了?我家老大和老四沒來,我不得帶點他們嘗嘗?富貴也是我兒子,都是一家人。我生他養他,現在這點吃的都舍不得?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生他,扔馬桶裡淹死,白眼狼。”
江宥幀還沒進院子就聽到陳氏吵吵的聲音,太尖銳了,有些聒噪。
“陳氏,咱們家不計前嫌請你們家來吃席麵,已經是看在同族的份兒上了。你這連吃帶拿的,都拿走人家吃啥?”
老太太何氏很氣憤,這事兒富貴夫妻倆不適合出麵,但她不怕做這個惡人。
“怎麼著?彆以為過繼給你家了,就真的是你兒子了。自己生不出兒子,就搶彆人的兒子,也不怕人家笑話。說破天,富貴也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就是我兒子。”
想當年陳氏可是罵遍全村無敵手,嘴毒的很。也就這兩年沒啥精力,又自詡當家主母,收斂了幾分。
這番話戳中了何氏的痛處,當年她身子骨不好,沒法繼續生孩子是她這輩子心中的痛。現在被陳氏就這麼大喇喇說出來,讓她頓時紅了眼眶。
“陳氏,你嘴巴放乾淨點。”江濤很是憤怒,偏偏又不好打女人,否則他早就上去乾架了。
“江河,你個孬種,就知道躲在女人的身後。有本事你自己出來說,慫恿你家婆娘做這個惡人。”
江濤很是清楚江河的性子,這人就是既要又要的小人。
“好了!陳氏,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你來吃喝沒人攔著你,但你不能找事。
富貴已經不是你的兒子了,既然過繼給樂江濤兩口子,那就是他們的兒子。哪怕到了官府,也是這個說法。”
族長氣得頭暈,怕兩家人打起來,連忙出來勸架。
本來大家歡歡喜喜吃席,席麵豐盛,大夥兒都吃得儘興。誰料這個老婆子又要出來搞事,掃了大家的興。
“可富貴就是我生的,我兒子的東西,我憑什麼不能拿?”
陳氏一瞪眼,死死攥著手裡的油紙包和大碗,裡麵全都是雞鴨魚肉,還有一小籮筐的白饅頭。
“江河!你家老大和老四是讀書人,你好歹也顧及一下臉麵吧?你家婆娘,你管不管?”族長皺緊了眉頭,看向一旁沉默的江河,厲聲嗬斥道。
江河這才想到,他家老大過了縣試了。雖然老四依舊沒過,但老大現在可是全家的希望,要是壞了老大的名聲,確實不好。
江宥幀走進了院子,上前攙扶住何氏,“奶奶,如果有來搗亂的,就轟出去吧!擾了大家的興就不好了。”
何氏扯了個笑容,心中忽然有了些底氣。不是我肚子裡出來的,但你的兒子依舊要叫我娘,你最有出息的孫子也得叫我奶奶。
這麼一想,她忽然神清氣爽。隻要過得好,那就是打江河夫妻的臉。
“下次這種閒雜人等就不必放進來了,本是大喜的日子,惹得大夥兒不高興。”
江宥幀說著朝眾人拱了拱手,“諸位可有吃好喝好?今兒個招待不周了。”
眾人原本在看熱鬨,一聽到江宥幀這麼說,便立刻笑著回敞開了肚皮吃的。確實,今日桌上可是八大碗,且全都是硬菜,很是豐盛。
“水生,你去和廚子說,讓他把剩下的肉都做了,給大夥兒再加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