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憑虛禦風,不過片刻,便回到了靜天觀。
離陽並未直接去抱陽洪爐,而是先到了李青生的洞府。
之前拜托對方照顧一下葉玄那小子,也不知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隻是到了門口,卻被內裡的童子告知,張念慈正在參悟陣法,不便接客。
至於李青生,則是帶著葉玄去了一處名叫千玉穀的地方,位於靜天觀北部,靠近玄黃教的地盤。
對此,離陽自然是十分不解,為何這二人要跑到那裡去。
不過想來即便開口問了,這童子恐怕也不知曉。
他索性打算待會直接過去看看,便先帶著牧回軒來到了抱陽洪爐。
隻是還未進門,便聽見內裡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聲勢浩大,連帶著腳下的大地都顫動了一會。
好在此間的建築都有陣法相護,不至於被炸成廢墟。
見狀,二人麵麵相覷,離陽頓時眉頭緊皺,大手一揮,便直接將外部的禁製給破除,直接闖了進去。
他倒要看看,這老登在搞什麼鬼。
如此到了實地一看,才發現內裡煙熏火燎,濃煙彌漫,腳下的地磚乃至頭頂的梁柱都染上了一片焦黑之色,看起來極為不雅。
而王自樂更是衣衫不整,法袍寶光黯淡,頭上還燃起了一團青綠色的火焰。
麵龐之上沾染了不少焦黑的痕跡,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
好家夥,你這是鍛器,還是製造一次性的雷火之物啊?
見到這一幕,離陽便更是擔心了,莫非這老登將劍丸給煉壞了?
隨即又有些慶幸,好在他先前將素光給剝離了出來,不然,恐怕就要一屍兩命了。
王自樂自然察覺到了離陽的存在,麵不改色地轉過身來,淡淡說道:“離道友來早了,老夫還未完工呢。”
說話間,他卻施了些手段,遮蔽了鍛器台上的一片狼藉。
然而離陽的元神異於常人,靈識隨意一掃,便看了個大概。
劍丸已然被塑成了劍胚,但表麵上的蒙蒙清光卻是黯淡了不少,若是細看,便能發覺其上坑坑窪窪,某些地方還顯現出不同的顏色,一看就是融入了其他靈材,而且還並未完全相合。
發覺劍胚大體上還算沒事,離陽心中便暗暗鬆了一口氣。
但表麵上卻是臉色陰鬱,沉聲道:“王道友不必再掩飾了,我都看見了。”
此言一出,王自樂先是猛然一驚,隨後臉上卻是顯露出了毫不做作的笑容,看不出絲毫被揭穿偽裝的尷尬。
他當即解釋道:“離道友有所不知,這是老夫的獨門技法,能夠大幅度提升法寶的威能和品階,妙用甚多。”
“絕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事到如今,此人居然還說些屁話想要來哄騙自己,真當他是三歲小孩了?
離陽雖然不是鍛器師,但也不是什麼蠢人,自然能夠一眼看出,這劍胚雖然塑成了,但工藝實在是太差了,許多細節都並未得到較好的處理。
說是劍胚,實則隻能算是粗胚,距離真正的劍胚還差了不少。
未曾想王自樂一個化玄鍛器師,居然連區區一枚劍丸都搞不定,真是讓離陽錯付了。
他當即嗤笑一聲:“王道友莫要再說笑了,這世間還有什麼鍛器妙法能夠將自己頭發都點著?”
王自樂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頭頂的火焰還沒熄滅。
他當即隨手喚出一團淨水,將愈演愈烈的火勢澆滅,隨後又鼓動周身玄罡,將被焚滅的毛發再生,沾染的汙垢清掃,連帶著還換了一身靛青色的法袍。
稍稍整理了一番儀容,王自樂這才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道:“離道友果真是火眼金睛,老夫瞞不過你。”
他隨即卻無奈苦笑:“但這也不能怪老夫,實在是這枚劍丸的材質極為特殊,老夫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重塑。”
“能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已然算是萬幸了。”
聞言,離陽卻是麵露譏諷之意:“若是知曉搞不定,你當初不接下便是了,我亦未強迫你。”
他隨即幽幽說道:“既然做了承諾,便必須履行,如此簡單的道理,王道友不會不知吧?”
雖然在先前,從王自樂的反應便可知曉,這劍丸的祭煉對其來說的確不太容易。
但奈何此人做了保證,離陽便選擇相信對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