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星河有些詫異地盯著離陽看了一眼,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為何沒死?”
離陽隨意瞥了他一眼,笑著回答道:“我為何要死?”
對於他這般反應,屈星河更是不解:“你剛才中了我一記奪魂掌,現在應該全身經脈儘斷,當場吐血暴斃才對。”
聞言,離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張口吐出二兩鮮血,癱倒在地。
還不忘驚呼一聲:“啊!我死了!”
說罷,他便閉上了雙眼,好似真的死了一般。
見到這一幕,屈星河眉頭緊皺,本打算大聲嗬斥對方,難道他看起來像是傻子嗎?
但隨即放出氣機稍稍感知,便發覺離陽生息全無,好像真的死了。
難道說,此人隻是單純的反應慢?
屈星河揮手成掌,正打算上前試探一番,但卻不知為何,又突然放棄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離陽,隨即便將注意力轉回了陳允兒。
興許是覺得自己將要做的事情更為重要,至於離陽,也不過是一段無謂的小插曲罷了。
屈星河笑道:“我已然除去了此間的外人,現在隻有你知我知,快把那鑰匙交予我吧。”
“我才好帶你逃離這地獄。”
陳允兒雖失了雙眼,但卻好似仍舊有視覺一般,偏了偏腦袋,朝離陽所在的位置嗅了嗅鼻子,隨後才搖了搖頭。
她肅聲道:“你不知這其中的深意,所見亦是表象。”
見她還是不肯,屈星河不由臉色一沉,他想要動手,但隨即卻看了一眼方池,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你以為,我就沒有彆的辦法了?”
說罷,他便將地上的屍體一並震起,大手一揮,將之儘數推入方池之中。
血肉沾染上了滾燙的岩漿,本該瞬間被氣化,但這些武者都受了幽神的陰風洗禮,又披上了由幽神血肉製成的人皮,已然不同以往。
但這岩漿顯然也並非凡物,肉眼可見正在逐漸溶解這些屍體,隻不過過程有些緩慢,估摸著大概一天時間才能將其完全消弭。
進有餘而出不足,因此大量的屍體便堆積在一起,將岩漿所發出的熾烈紅光蓋住,此處又重歸黑暗。
屈星河特意清點了一番屍體的數量,發現不多也不少,便將剛才的猜疑拋之腦後。
殊不知離陽在察覺到他的意圖之後,便從玄泱界裡隨意掏出一具屍體來充數。
離陽自從有了業火提燈,便開始收集起屍體來,以供其煉製舍利子。
每具屍體都要燒足足七七四十九天,還不一定保證能成舍利子。
反正玄泱界尚未生靈,其中乃是一片空域,屍首放進去亦不會腐爛,便當作停屍房了。
此時的離陽正躲在一座雕像旁,他用界力隱匿了身形,這二人是絕不可能發現他的。
而做完這些,屈星河便沉聲道:“我特意挑這個時間,若是屆時幽神入侵,你又該如何?”
果然,不出離陽所料,此人是有預謀的,對方的一切行動都隻是為了那把鑰匙。
此言一出,陳允兒明顯有些猶豫,低頭不禁陷入了沉思。
但不知為何,過了片刻,她卻又堅定地搖了搖頭。
見狀,屈星河不由攥緊了拳頭,但想來他遲遲不對此女出手,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說不定,那鑰匙隻有對方才知曉在何處,隻能威逼,不能下死手。
然而陳允兒也並非泛泛之輩,她可是自挖雙眼,自截十指之人,尋常的痛苦對於她來說也隻是家常便飯。
也就是說,連嚴刑逼供對其都不見得有用,隻能智取。
一時間,屈星河卻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陳允兒這時又開口說道:“屈教主,就算那把鑰匙能夠關上幽界之門,這世間的幽神也是殺之不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