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的任命書下達後,有三天的準備時間。
容慎並非外調,便無需做準備,但楊爭流需得租個房子。
他偶爾留宿在城裡時,都是住便宜的客棧,但上任後該有個居所。
一來是客棧費用太高,二來是不便待客,可朝廷並未為官員準備住處。
楚玄遲有心想幫他,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否則定叫人懷疑他們的關係。
好在他上次見楊忠時便已托霧影給過銀錢,如今租房正好能用,不會太拮據。
楊忠今日剛將銀錢拿出來,便惹來楊爭流懷疑,“祖父,你何來如此多的銀錢?”
他們家裡什麼情,他再清楚不過,楊忠不可能突然拿出這麼多錢來,怕是來路有問題。
楊忠知他擔憂,又不便直言,“爭兒放心,我膽子小,不敢乾壞事,這銀錢很乾淨。”
楊爭流連忙解釋,“孫兒不是這意思,是怕祖父為了孫兒去找人借貸,甚至是找錢莊借。”
且不說找人借錢會欠人情,他們所結識的也都是庶民,一般可沒這麼多銀錢借給彆人。
錢莊的利息又極高,期限還短,若是不能及時還上,利滾利極為嚇人,他從未想過找錢莊。
原本他就不想問家裡要錢,準備先找容慎借些銀子,租個小院兒暫住,以後再用俸祿慢慢還。
楊忠找了個借口,想讓他安心,“爭兒如今不再是庶民,已能庇護我們,又有何人能欺了我去?”
他越不直言,楊爭流越擔心,“孫兒隻是個從六品,若是在窮鄉僻壤倒能庇護一些,可這是盛京。”
盛京城裡天潢貴胄,達官貴人真真是多如牛毛,區區從六品壓根算不得什麼,誰會給他麵子?
“盛京貴人是多,可我們在鄉下。”楊忠心虛道,“總之爭兒莫要擔心,放心用這些銀錢。”
楊爭流不依不饒,“不行,孫兒必須知曉銀錢的來處,否則孫兒不僅不會用,還會請父親回來。”
“爭兒,你這是在逼我。”楊忠不想讓楊義回來,將事情鬨大,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請祖父恕孫兒不孝,孫兒需得對祖父負責。”楊爭流態度很堅決,不想讓楊忠背上債務。
“哎……”楊忠很無奈,“你的性子我很清楚,今日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你定不會罷休。”
“多謝祖父的理解。”楊爭流輕舒了口氣,若楊忠這錢真是借來的,他立馬就去還了。
楊忠本想再找個借口敷衍,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來,畢竟楊爭流可比他要聰明的多。
於是他最終一狠心,決定將身世相告,“實不相瞞,這銀錢其實是禦王殿下所贈。”
“什麼?竟是禦王殿下?”楊爭流不太敢相信,“可他並不認識祖父,為何要贈銀錢?”
楊忠表情嚴肅,“這與你的身世有關,你如今既已高中狀元,我便也不怕影響你讀書應試。”
楊爭流震驚不已,“孫兒是父親與母親的孩子,又還有何身世?難不成孫兒的父母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