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恩沉吟些許時間,雙眉緊蹙,目光中透著深深的無奈與決絕,又開口說道“鐵牛,我床底下的木箱子裡,一共有三萬多兩銀子。這是我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全部身家。”
說著話,他強忍著傷勢,艱難地蹲下身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因疼痛而微微顫抖的手從床底緩緩拉出一隻陳舊的箱子。
“等下你帶著這個箱子回到大楚,暗中把其中一半的銀子留給我兒子。記住,一定要做得隱秘,不能讓王府的人發現。”
楚喬恩喘著粗氣,眼神中滿是對兒子的牽掛與不舍。
“另外一半你自己拿著,前往圭州那邊找個小鎮好好生活。”
楚喬恩的聲音愈發虛弱,“憑借你二流武者的實力,在圭州那邊隻要不招惹那些個家族和幫派,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鐵牛麵色變得沉重了起來,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詢問道“二管事,難道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真的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楚喬恩苦澀一笑,臉上滿是絕望“我若是自己自儘死了,王府念在我這邊多年的功勞和苦勞上,或許還能放過我的家人,給他們一條活路。”
“等下你拿著木箱子離開以後,我會到外麵轉一圈。”
“回來以後我會假裝成傷勢過重而死!這樣,或許能保全他們。”
楚喬恩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鐵牛漸行漸遠的背影。
直到那抹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之中,他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楚喬恩終於回過神來。
隻見他緩緩挪動腳步,手中緊握著一根破舊的木棍,假裝出一副艱難地支撐著身體向外走去。
一路上,但凡遇到有人經過,楚喬恩都會立刻換上一副痛苦不堪、奄奄一息的模樣,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
“二管事,您傷勢這麼重,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楚喬恩輕輕搖了搖頭,喘著粗氣說道:“沒事,我自己能走,受傷的兄弟們都上好藥了沒?”
“謝謝二管事關心,受傷的兄弟們都上好藥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去忙去吧,我轉轉就回去了。”
“好的,二管事,那您多注意點。”
就這樣,楚喬恩一步三搖地在莊子裡足足走了一刻鐘之久。
待確定有很多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之後,他方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
進入房間後,楚喬恩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並順手將木棍靠放在牆邊。
然後,他步履蹣跚地走到床邊,慢慢地坐了下來。
稍作喘息後,楚喬恩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調動體內的內力。
隨著內力在經脈間飛速流轉,一股強大的力量逐漸彙聚到胸口處。
緊接著,隻聽“砰”的一聲悶響,楚喬恩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整個人突然軟綿綿地倒在了床上——原來,他竟是狠下心用內力震碎了自己的心脈!
過了半天的時間,門外敲門送飯的人一直得不到回應。
推開門後,這才發現二管事由於傷勢過重,死在了房間裡麵。
至此,商隊三大管事死了以後,也沒了個主心骨。
隻能派人回去王府前去通知這個消息。
商隊裡不少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二管事不是因為傷勢過重而死。
而是擔心其他兩個管事都死了,就他一個管事活了下來。
必然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懲罰,所以這才不得不裝作傷勢過重而死。
隻不過,大多數人對於三個管事的死亡,不僅沒有半點傷心,不少人還在心裡拍手稱快。
三個管事貪圖人家的戰馬,連人家的來頭和實力都沒有打探清楚就前去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