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遊淺沉默了。
雪莉看著他,繼續道:“讓我猜猜,你讓我先出去,是因為最後一個人會因為某種原因而無法離開對麼?”
王遊淺脫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雪莉翻了個白眼:“剛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所以說你小子也太單純了吧?詐你一下就什麼都交代了,拜托,你好歹也是獵犬小隊的臨時隊長唉!”
雪莉抱胸搖頭:“唉!不過該怎麼說你好,這種情況下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先考慮自己的小命吧?你可到好,明明知道最後一人出不去,還非要騙我先出去,搶著當最後一個,你說你是不是傻?”
王遊淺嘴硬道:“那隻是一個猜測,又不一定正確,而且。。。等下!你——”
“走你!”
王遊淺的話還沒說完,雪莉手上一用力,把他整個人順著通道扔了出去,落到了外麵的街道上。
“前輩!”王遊淺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趴在出口旁,但那出口在他出來後便開始收縮,從之前能夠讓兩個成年人並排躺著的大小,現在已經縮小到了隻能容納一個半個成年人的身體了。
兩人的視線隔著逐漸縮小的出口通道對視,王遊淺從雪莉眼中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感情。
“你知道麼,遊淺,你和他真的很像。”雪莉忽然開口道。
沉默了片刻後,王遊淺問道:“和誰?”
“我的弟弟,金。雖然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雪莉的眼中露出一絲回憶的神色。
“我和克裡斯,還有金,都是從異聞局建立的孤兒院中出身的,不過我們三個在加入孤兒院之前就已經互相認識了。”
“那個時侯,與超凡生物的戰爭還未結束,不管哪裡都是難民,我們三個的情況則更慘一點,家裡大人都死光了,隻剩下自己。”
“那時候啊,像我們這種孤兒都被當成是累贅,不受待見不說,還會被人當作出氣筒,所以我們自然而然地就混在了一起,相依為命。”
出口已經縮到了人頭大小,不過王遊淺隻是默默地聽著雪莉的講述。
“克裡斯那家夥最年長,所以在我們三人之間排行老大。”
“不過嘛,那家夥你也知道,就悶葫蘆一個,雖然長得是挺嚇人的,但真讓他去騙點吃的還是偷點東西,那簡直是比讓母豬上樹還難,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在照顧他們倆,弄得好像我才是大姐似的,哈哈。”
“而金。。。金他在我們三個之中最小,也是最心軟,最單純的那個。”
“有的時候他明明自己都吃不飽了,還要把我好不容易弄回來的食物分給彆人吃,我不讓他給,他居然還背著我偷偷去把食物送給彆人,差點沒給我氣死,你說他是不是傻?”
“不過好在我們仨運氣還不錯,正好趕上了那時候異聞局孤兒院開始收人,沒有淪落到凍死街頭的命運。長大後,我們三個也自然而然地加入了異聞局。”
“那他現在。。。”王遊淺試探地問道。
“死了。”雪莉的聲音沒什麼起伏地,“在一次調查任務中犧牲了。我聽說是為了救人而獨自一人跑進了次級汙染物群裡,當時他的隊友當時都在保護之前救出來的平民,沒能把他拉住。”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王遊淺默然,在問的時候他就已經有預感了,不然雪莉不會在這個時候以回憶的口氣談起他。
“沒什麼,都已經過去了。”雪莉故作輕鬆地說道。
此時,出口通道隻剩下了半張臉大小,王遊淺現在隻能看到雪莉的兩隻眼睛了。
“我提起他,是因為你和他太像了,不管是性格還是發言。。。說好聽點,那叫做善良,說不好聽點,那叫聖母。”
“你沒辦法拯救所有人的,遊淺,就比如這一次,我們之間必須留下一個人。”
“讓你出去,這是我的判斷。不過彆把這當成什麼是我犧牲自己救你的狗血劇情,我這麼做隻是因為我知道你比我更聰明,更有價值,有你帶著那些難民,他們的生存幾率會更高,用我一個人的命換取他們二十個人的存活率,很劃算不是麼?”
“我知道,你覺得這種思維很冷,但是就像我說過的那樣,現實便是這麼冰冷的東西,你要學會去適應它。。。遊淺,還記得隊長的那句話麼?”
王遊淺低聲道:“我們要成為燈塔。”
“是啊,燈塔。”雪莉的腦袋靠在了出口上方的肉壁上,“但是啊,遊淺,隻有活著的時候,我們才算是燈塔,如果死了,那就隻是一堆破石頭,什麼也沒法照亮,一文不值!”
“遊淺,你和我,克裡斯不同,你會走的比我們——比隊長更遠。隊長他看出了你的潛力,所以才讓你擔任獵犬小隊的臨時隊長,不要像金那樣為了救人而腦子一熱,結果卻是白白送死了,你要學會取舍,隻有你活著才能幫助更多人,才能繼續作為燈塔。”
出口隻剩下了一顆眼睛的大小,雪莉的聲音也因此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看來我的時間到了,你就把剛才那些話當作我這個前輩最後的建議好了,記得替我向隊長和那個大塊頭道彆,還有——”
“前輩!”
王遊淺忽然打斷了雪莉的話語,兩顆泛著奇異光芒的光點在他的身旁浮現,緊接著,其中一顆光點迅速熄滅,一張卡牌也在他的手中迅速凝結成型。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抱歉了,前輩。”
“我果然沒辦法就這樣看著你犧牲。”
“。。。什麼?遊淺,你要做什麼?遊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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