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天已完全黑了。
一看手表，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醒了啊？”
彭老爹在堂屋裡躺在躺椅上，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搖頭晃腦，見他終於睡醒了，打了個招呼。
“嗯。”彭萬華把包裡的牛皮靴拿出來，準備去送給老爺子。
“彆急，我跟你一塊去。”彭老爹“啪嗒~”一聲關掉收音機，起身要一起去。
月明星稀，勉強看得到路。
彭萬華從櫃子上拿了一個手電筒便往老爺子家趕去。
“沒幾天就過年了，酒廠的分紅要不要在年前分一分？”
路上，彭老爹開啟了話匣子。
他雖然名為副廠長，但大權都在彭老爺子手裡抓著，他知道自己說話沒分量，鼓動著彭萬華去提分紅。
錢是男人膽，沒錢就沒膽。
彭老爹現在感覺自己很虛。
“你去年不是分了五萬了嗎？”
彭萬華有些疑惑，老爹怎麼這麼急著分紅。
難道這麼快就花光了？
不可能啊，以老爹的消費，這一年怎麼花也不可能花五萬啊。
“唉，彆提了，被你媽知道了，不僅把我平時工資拿走了，連分紅都一鍋端了。”
彭老爹揉了揉腦殼，愁眉不展道。
“咋回事？”
彭萬華來了精神。
“家裡就那麼大，我能放哪裡？最後被你娘打掃衛生從櫃子底下翻出來了，還跟我大吵了一架。
幸好老爺子過來，才勸住。現在我連買煙錢都沒有，還是蹭彆人的煙抽。”
彭老爹苦兮兮地把自己藏錢被老媽羅美儷翻出來的事，一一道出。
“庫庫庫~”
彭萬華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彭老爹過去一年過得這麼慘，連煙錢都沒有。
而且彭萬華知道他這人好麵，沒錢寧願自己扛著，也絕對不會朝彭老爺子要或者朝自己開口。
“不抽煙戒了正好，還有利於身體健康。”
彭萬華想起了上輩子老爹就是因為肺癌才去世的，可能和長期抽煙有關係，順勢勸解了一句。
“幾十年煙齡，哪能說戒就戒的？”
說到這，彭老爹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磕巴磕巴嗑了起來。
這是他想出來的招，煙癮犯了就嗑瓜子或者吃點花生。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到了彭老爺子的住處。
“爺，給你帶的兩雙牛皮靴。”
“哎吆，又亂花錢，你在外麵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後彆買了。”彭老爺子嘴上說著亂花錢，臉上卻隱藏不住高興不已，笑著道。
“沒事，我錢夠用，這皮靴防水保暖，特彆適合你。”彭萬華要給他穿上試試，“來，試試合不合腳？”
彭老爺子拒絕不得，穿上走兩步，讚歎道：“剛好，比我這棉鞋還暖和！”
兩人一年不見，多寒暄了幾句。
彭老爹在一旁著急，一邊嗑瓜子，一邊給彭萬華使眼色。
不過彭萬華還沒開口，老爺子倒是主動道：“你田叔、牛叔家裡準備蓋新房子，前幾天和我提酒廠分紅能不能年前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