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命門便是係統給他的答案。
但與沈秋凝的情況不同,她那是暗傷發作,坐收漁翁之利即可,而龐玉山的命門必須自己點中才能生效。
關鍵那老頭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站著讓他點!
反正都是騙,不如騙個大的。
龐玉山將信將疑,直接找了塊青石板盤膝坐下,謹慎地催動體內真氣向寧言說的兩個地方進發。
誰知不試還好,一試之下,真氣竟突然失控,分成一陰一陽兩股氣勁在經脈中亂竄!
噗!
聽到外麵熟悉的吐血聲,寧言強忍住笑意,又道:“自己修煉出了岔子都不知道,可悲可歎。”
這是遇上高人了!
龐玉山雙眼通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敢問前輩,可有化解之法?”
寧言當然不會露怯,一下子懟了回去:“我是你爹麼?這種事也要我教?!”
被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龐玉山卻沒有絲毫不滿,反而點了點頭:“前輩教訓的是。”
高人嘛,有點脾氣不很正常?
修行的事,彆人能提點一下已經是莫大恩情了,多半還得靠自己。
“因果已了,你且去吧。”寧言估摸著對方這傷勢一時半會也動不了手,旋即下了逐客令。
“不急!”
龐玉山忽然站了起來,一揖到底:“前輩賜我如此機緣,還是需當麵拜謝為好,否則傳出去,外人豈不是會說我仙風觀不懂禮數?”
這句話一下子讓剛緩和下來的局勢又緊張了起來。
沈秋凝死死抓住寧言的衣角,貝齒咬得緊緊的。
龐玉山依舊保持著作揖的姿勢,頭埋地極低,臉上若有所思。
屋裡另一人的呼吸,亂了!
為什麼呢……
如今冷靜下來細細回想,確實有些存疑的地方。
屋裡還有一人到底是誰?那位前輩高人為何一直不出麵?明明有如此修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饒過自己等人的冒犯,甚至好心指點修行上的問題……
那套說辭,實在太過牽強。
龐玉山不會全信,也不會全不信,決意暫且先試上一試,要是那高人敢出麵,他二話不說磕上三個響頭就走,絕不糾纏。
要是遲遲不願出麵,那可就不好說了。
回答他的,隻有乾淨利落的一個字。
“滾。”
龐玉山緩緩抬起頭:“前輩又何必拒人千裡之外……”
“我說滾!沒聽見麼!”
這一聲已隱隱帶上幾分怒氣。
龐玉山腰板挺得筆直,緩步向賬房走去:“以前輩這等通天徹地的修為,若是在瑞王處定能得重用,我既受前輩大恩,願意引薦一番。”
“不需要!”
“是不需要麼?還是……有什麼不便之處?”
語畢,龐玉山連裝都懶得再裝,屈指一彈,鷹嘯聲乍起,指尖迸發的血色流光瞬間擊破了窗戶。
就讓老夫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裡頭那人似乎早有準備,窗破的同時油燈也一同被撲滅,屋內頓時陷入重重黑暗。
可龐玉山還是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景象。
孤男寡女,衣衫不整,月夜私會……
將這些關鍵詞整合在一起,龐玉山瞬間明白了所有緣由。
哪有什麼前輩高人!
那小子看樣貌不過弱冠,兼之對仙風觀如此熟悉,多半是某個道門正宗的嫡傳弟子。
明明是前途無量的英才俊傑,竟然在深夜與柴府女眷私通!
這等自毀名聲的醜聞確實不好聲張。
難怪一直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屋內的年輕人又羞又惱,一副要出來拚命的樣子。
“誤會!都是誤會!”
龐玉山自知理虧,生怕留下來被殺人滅口,兔起鶻落間已躍至院牆外,臨走前還不忘說道:“閣下放心,老夫什麼都沒看見!”
他娘的,現在的後生怎麼這麼猴急!
就不能找個僻靜的地方辦事麼?
龐玉山倒是真有些後悔了,本來挺好的一個結交機會,現在搞得和生死仇人一樣。
自己撞破了對方的醜事,要是下次再遇見多半是不能善了。
唉,看來得先出去躲一陣了……
……
屋內。
寧言搓了搓自己臉部肌肉,一直擺弄表情演戲他也挺累的。
“你這壞種,哪來這麼多騙人的套路。”
“讀書人的事情那能叫騙麼,這叫智取!”
“呸,你這樣的也配叫讀書人……你,你還不放我下來!”
“先不要動,人還沒走遠。”
其實他也不知道對方走了沒有,隻是對付這種狡猾的老東西,多留個心眼總是沒錯的。
房間內又歸於安靜,靜到兩人的心跳都能聽見。
噗通、噗通、噗通。
沈秋凝跟隻鴕鳥似地把頭埋在寧言胸口,小巧而又精致的耳垂滴血般通紅。
馨香滿懷,寧言卻不敢做他想,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
兩人極為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係統和外頭都沒有任何動靜,寧言才出聲打破這種略微旖旎的氛圍。
“前輩,應該是安全了。”
“……”
“前輩?可以起來了。”
“……”
“前輩?女俠?仙子?”
“……”
寧言越喊越覺得不對勁,趕忙查看沈秋凝的狀態,隻見她雙眸緊閉,氣若遊絲,早已失去意識。
“大姐你彆死啊喂!好歹先把玉簡口訣告訴我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