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公子,喝茶!”
瓷盞落得極重,寧言稍稍側過頭躲開飛濺的茶水,在侍女的虎視眈眈下正襟危坐。
外臣自然沒有在水幕中久坐的道理,哪怕他是名義上的大宗師都不行,否則一旦傳出去免不得要給他冠個“入幕之賓”的名頭,這種風言風語對郡主府的聲譽簡直是毀滅性打擊。
因此縱使小郡主有心想再敘會話也隻得作罷,寧言瞎扯了幾句便被璟兒趕回自己的位置上,算是覲見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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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李孚佑很有問題。”
寧言冷眼掃視著宴內眾人,在百盤蜈龍刀的加持下,他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傳出的惡臭,其濃烈程度一度讓他懷疑其他人的嗅覺是否都已壞掉了,竟然沒半點反應。
跪坐在一旁的璟兒借斟茶的遮掩,附耳道:“你觀我師妹如何?”
“那位檀姑娘的症狀則要輕不少,靈台一團黑氣尚未擴散至全身,勉強還算個人,隻是……”
“有話直說,乾嘛吞吞吐吐的。”
寧言局促地盯著桌上瓷盞,侍女說話間吐出的蘭息吹得他耳垂酥酥麻麻,小聲抗議道:“你能不能彆靠那麼近。”
經此提醒,璟兒也是發覺兩人距離有些微妙,可一想到明裡暗裡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她們,強壓下心中羞惱惡聲惡氣道:“還不是怪你修為太低,否則我們神通傳音不比這方便……再說你也不想被人發現吧?給我忍著點!”
寧言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開解自己這都是工作必要的應酬。
對對,職場就是這樣的,茹茹會原諒我的……
另一邊,由於寧言的突然出現,鄭天工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像同事們本來開開心心出來聚餐,忽然在轉角遇到老總結果變成了氣氛嚴肅的公司團建一樣,個個臉色凝重。
唯一鬥誌昂揚的或許隻有小檀了。
“平時將清規戒律掛嘴上裝得跟真的一樣,看到男人了還不是上趕著耳鬢廝磨,爛貨就是爛貨!”
她已經徹底放飛自我,嘴裡罵罵咧咧,引得李孚佑都頻頻側目。
“檀姑娘慎言,若對方真是慕容……”
“再囉嗦我就扒了你的肥膘煉豬油。”
“對不起。”
奪心蠱真是太厲害了!李孚佑再次感歎道。
想到這裡,他不禁對那紅發青年的手段抱有些許期待,有這般神乎其神的蠱術托底,說不定事情還沒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又說不定,他們數人合力,真能斬大宗師?
李孚佑瞄了眼寧言,悄悄問道:“鄭爺,黎師怎麼說。”
鄭天工壓了壓鬥笠,沒有回話。
經過與‘慕容複’的正麵交鋒,他了解到的內情遠比其餘人多。
修行之秘在於奉取三田,也就是常說的下田氣海,中田金闕以及上田神宮。三田生而有之,每突破一重天關便能煉化一處三田,這已經是千百年來的武道共識。
而短暫的交手之際,他能感受到那小子提氣的位置,竟在金闕之上!
說實話他並沒有機會接觸上三品的功法,但按常理推斷,這不是神宮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