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台,天保殿。/P
風雪停住,明黃色的暖陽照進殿內,堂正中懸掛的匾額猶如被鍍上了一層鎏金異彩。/P
隻是在外頭銀裝素裹的襯托下,反而顯得有些清冷。/P
寧言用眼睛的餘光恍惚地追尋著匾額上的光斑,然而他的注意力並不在上麵。/P
聽璟兒說這塊匾額是先帝禦筆提名,取自“天保定爾,亦孔之固。”其寓意亦是不言而喻,希望他的這位嫡長子能在他百年之後繼承大統,“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如鬆柏之茂。”/P
這已經無上的恩寵,曆朝曆代鮮有皇帝能做到這種地步。/P
“寧公子,彆來無恙。”/P
寧言收回視線轉過身去,來者正是郡主府的第一高手崔槐坡,在他左近則是新招攬的客卿,人數不多,應是隻喊了個彆信得過的。/P
不過讓他稍有意外的是,鄭天工居然還沒走,看樣子好像還賴在郡主府了。/P
熟人相見,寧言免不了寒暄了幾句,隨後卷起手中泛黃的大周邸報,在掌中慢悠悠拍打著,突發奇想道:“崔團練,宣王薨殂那年你可在?”/P
“自然是在的。”談及多年前的往事,向來冷漠的崔槐坡臉上也不禁閃過一絲悵然,喟然歎道:“先帝七日除服,滿朝文武皆披素衣,百姓自願素食以祭……唉,一晃已過去這麼久了啊。”/P
“哦?我可分明記得,若按本朝太子葬儀,先帝應除服十二日才是。”/P
“殿下雖有監國之實,可畢竟未加晉太子之名,若是除服十二日,恐不合禮法……寧公子問這個是何意?”/P
“沒什麼,隨便問問。”寧言仿佛真的渾不在意,隻是笑了笑,接著朝眾人招呼道:“彆站著了,都坐。”/P
待得眾人一一落座,璟兒從袖中摸出一塊刻有燭龍二字的腰牌,心念一起,原本敞開的門窗驟然緊閉,數條緋紅色龍影在牆壁與天頂之中四下遊走,靈動異常好似活物。/P
和武德殿不同,天保殿算是燭龍台少有的機要之地,宣王在時便常與府卿在此議事,自然暗藏陣法,以防旁人窺視。/P
崔槐坡臉色霎時變得鐵青,當即跌坐在椅子上,牙齒不住打顫,口中竟哈出的道道寒霜,每一次吐息使得殿內溫度都要下降幾度。/P
寧言還未曾見過崔槐坡這般狼狽:“你受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