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楊七反應極快,將楊菀之猛地往後一拉,那支箭擦著楊菀之的臉頰過去,將她的頭發絲都削掉了一截。一串血珠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楊菀之還來不及痛,第二支箭立馬又飛了過來。
小楊大人做了這麼幾年的官,哪遇見過這樣明晃晃的刺殺,腦子都白了。
眼前,一夥蒙麵的山匪出現在官道的儘頭,為首的那人手持弓箭,這次弓箭不對著楊菀之,而是對著焚琴。焚琴也嚇傻了,就是跟著郡主的時候,她也沒見過這麼刺激的場麵。柳梓唐將楊菀之二人擋在身後,拔劍怒喝一聲:“跑!”
被突如其來的危險衝擊到一時大腦宕機的楊菀之因為這一聲怒喝驟然回神,求生的本能讓楊菀之一把拉住焚琴,兩人就要上馬。誰料那為首的山匪又是一箭,楊菀之的馬哀鳴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焚琴眼疾手快,也不知道身上哪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將楊菀之撈上了馬。
“大人,走!”
楊菀之有些擔憂地抓住焚琴的衣服,轉頭看了一眼留在後麵的柳梓唐和楊七。
“柳大人,我斷後,你護著楊大人一起走!”楊七也抽出佩劍,這一夥兒山匪有十來人,除了為首那個拿弓箭的,其餘都拿著刀槍。她咽了一口唾沫,心下戚戚。
她隻是個暗衛,無親無故,也就是皇太女給的銀子夠多,活著才有點盼頭。她也知道做暗衛遲早會死的,她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唯一可惜的是攢了好幾年的銀子還沒花完。好在,她們這些人也知道自己遲早會死。她和楊二關係很好,很多次開玩笑說,她們中要是有哪個死了,就讓另一個繼承“遺產”。她這些年摳摳搜搜攢了快一百兩銀子,楊二天降橫財,應該會很開心吧。
留楊七一人在這裡斷後,柳梓唐於心不忍,腳下的腳步沒有動。楊七略帶感激地看了柳梓唐一眼:“大人,你們活下去,前麵的人才不會白死!走!”
話音落下,楊七已經提著劍上前,直奔那射箭之人而去。擒賊先擒王,這人看著像是這一夥山匪的頭頭。而柳梓唐也翻身上馬,夾著馬腹往前沒幾步,就聽身後傳來楊七的聲音:“這槍法,你們是月……”
這夥山匪從頭至尾沒有說過一句話,柳梓唐忍不住轉頭,看見楊七雙拳難敵四手,抹了一個山匪的脖子後被群起而攻之,很快就被挑在槍尖,像是一塊破布一樣被丟到了一旁。柳梓唐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辛溫平所有的暗衛,都是月無華的人帶出來的。楊七的劍法,也和辛溫平的一樣,是由月家槍改變而來的。有一個荒誕不經的想法在柳梓唐的腦海裡浮現,很多線索在他的腦子裡一點點串聯。
朱萬全,嬌妻美妾,守將妻子的庶妹,被融掉的黃金……
山匪。
他們絕對不是山匪。
章斷秋信誓旦旦地說,劍州沒有山匪。而真正的山匪,會不搶商人來搶他們四個一人背了個小行囊的落魄路人?他們沒穿官服,都是簡素的衣裳,怎麼看也不像是起眼的樣子。若不劫財,劫色?但第一箭卻是衝著楊菀之去的。種種跡象表明,這支隊伍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失策了!
本以為到了西南,是月家軍的地盤,他們和月家在朝中是同黨,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沒想到他們以為最不可能是危險的,反而成了現在能要他們命的了!
就在這時,柳梓唐見前方跑出去不遠的焚琴帶著楊菀之緩緩地退了回來。
見到柳梓唐,焚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柳大人,等咱下去了,我托夢給可賀敦叫她燒紙時給你也帶著點兒,她應該不會和死人記仇……”
指望皇太女給柳大人燒紙應該是指望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