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周末,李劍垚帶著束修前往錢糧胡同。
五花肉、芹菜、龍眼乾、蓮子、紅棗、紅豆,對於李劍垚來說都是現成的。
對於拜師羅蕤老師,李劍垚自然是有一番自己的考量。
對於半生孤苦的大師,才情卓絕的陳漫哉不堪受辱,自絕於人是導火索,是那個時代所造成的揮之不去的傷痕。
文人風骨,一旦有了,往往在一些時候彎不下腰,寧可玉碎,不為瓦全。
陳漫哉是這樣,饒儉如是這樣,還有很多已經被忘記的名字,他們正直又脆弱。
當然也有打不過就投降的,比如馮芝生,轉為了一個歌頌型的哲學家。
更有作惡的,比如那個娘們兒,說的是京大寫大字報那個,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什麼文人。
拉陌生人一把,李劍垚做不到那麼體貼入微,但是讓老師活下來,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要不行,裝進空間裡,天下如此之大,哪又去不得?
錢糧胡同34號是個大兩進,總共有18間房,是陳漫哉56年用一本書的稿費買來的。
院內隻有一棵柿子樹,樹齡倒是不長,長得不算粗壯,但也鬱鬱蔥蔥,能給院子些綠意。
如果沒人乾預,僅僅一年後,誰也想不到浪漫敏感的陳先生會自絕在這棵小樹上。
進了二進,李劍垚喊了幾聲,
“老師,學生來啦!”
羅蕤老師笑盈盈的出來,
“快進來,彆杵在門口。”
看著李劍垚手中的束修,說到,
“你倒是個老派的,也不必拿這些虛禮,隻是學習一門語言,犯不上這樣!
以你的能力許是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練掌握了。”
“當得,當得!師父莫不是嫌棄徒兒,要不認賬了?”
“說起來到底是我占了便宜,那日那麼多人都有愛才之心,你卻偏偏選了我,怎能不喜,隻是怕教不了你多少東西,反倒耽誤了你。”
“師父認得就行,哪怕學一點也是有名分的,徒兒可不是忘恩負義之徒。再說師丈也是大家,待徒兒有時間又多了一人教導,自是占了便宜的。
啊,師丈,您剛起床?”
看著短衫、褲衩的陳漫哉,李劍垚驚呼一聲,倒是給陳漫哉弄的不好意思了些。
“昨晚讀書晚了些,讓你見笑了,做吧!”
“師父、師丈,今日束修之禮奉上,咱這師徒名分就定下了,可不敢再不承認。
聽聞兩位是浙江人,學生今日特意準備了些浙菜,算是一些心意,還請兩位品鑒一番。
請稍等。”
說著跑出門,從車上拿了一些食材、米、油、調料之類的回來。
“你要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