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走後,賈張氏一張胖臉立即從她家門裡探出來,賊兮兮道:“我就說那傻小子沒啥心眼兒吧!”
說著得意洋洋走向那堆破布,一伸手從下邊抽出兩大塊看起來仍十分結實的布頭。
“嘿嘿,這兩塊布緊著點用,夠給棒梗做件布衫了。”
“媽~”俏寡婦壓低聲音,語氣有些不滿:“你小點聲,讓人聽見,我都成什麼了!”
賈張氏死魚眼一翻,不屑的瞟了一眼兒媳婦:“哼,少跟我這包屈,你進廠幾年了,還是一級工?但凡你在廠裡多花點心思,現在一個月工資也三十多塊了。”
秦淮茹頓時又無奈又委屈。
她進軋鋼廠頂班,純粹是趕鴨子上架。
一個農村出身,沒上過幾天學的小寡婦,腦子裡沒知識,手上也沒力氣,在車間裡擺弄機床,能弄得駕輕就熟才怪。
杜飛回到家,也沒再做晚飯。
就著熱茶,吃幾口白天買的點心,等到五點半,換衣服出門。
先到前院,敲三大爺家的門。
“誰呀?”三大媽高聲問道。
“我,後院小杜。”杜飛應了一聲,直接推開門。
屋裡正吃著飯,他也沒往裡走,在門口道:“三大爺,晚上有點急事,借您自行車用用。”
三大爺不愧叫閆老扣,一聽要借自行車,頓時就要炸毛。
那可是他的寶貝,嘴裡窩頭還沒咽下去,就要忙著回絕,誰知杜飛一笑,從兜裡掏出五毛錢:“知道您的規矩,不白借。”
三大爺眼睛一眯,到嘴邊的話立即咽回去,笑嗬嗬一邊去拿車鑰匙,一邊提醒:“黑燈瞎火的,你可當心著點。”
“得嘞,三大爺,您放心,保證完璧歸趙。”杜飛信誓旦旦接過鑰匙:“您吃著,我先走了。”話音沒落就去打開了停在門口的自行車,一腳踹起車梯子,推著就出了大門。
街上北風呼嘯,大約來了寒潮,天剛黑就大幅降溫。
杜飛抓著冰涼的車把,有些懊悔沒戴手套。
四合院到市局家屬大院路程不近,好在晚上馬路冷清,自行車被蹬得飛起,半個多小時總算抵達目的地。
杜飛不知道他那位‘三舅’家具體住在哪,索性直接來到門崗跟前。
這裡有警衛,發現杜飛麵生,立即打起精神。
“同誌,您好!”隔著兩三米,杜飛停下來,笑嗬嗬道:“我有急事找治安處的陳中原,您能不能幫聯係一下,那是我三舅。”
這警衛彆看是站崗的,本身也是公安局的後勤編製,局裡上上下下的大小領導大致都在心裡。
一聽陳中原的名字,又是治安處的,肯定是陳副處長。
又仔細打量杜飛,見他長得高大周正,一身中山裝,嶄新的皮鞋,也很體麵,不像歹徒。
即便如此,也不可能隨便放人進去。
警衛問了杜飛名字,回崗亭裡給陳中原打個內線電話確認,才把杜飛放進去。
大院內,全是建國後新蓋的紅磚住宅樓,前後一共六棟,樓房間距很大,整個大院占地也極廣。
陳中原家在三棟四單元三樓。
杜飛把自行車停在樓下,提著東西上樓。
到三樓,左手邊的房門開著,門裡站著一個三十多歲,非常漂亮的俏麗少婦。